比晨鐘要吵…?等等…晨鐘?!
啊!祈福!!!
夏知惜顧不上混亂的心情,撇頭看了眼身後的石階,長長還沒看見盡頭。
夏知惜沒忍住轉身往上邁了一步,她這着急忙慌的樣子,就像是在逃避似的。
她還沒跨上第二步,她外套衣擺就被扯住,她撇頭對上沈谕瑾蹙眉的面容,莫名覺着他像個沒要到糖果的委屈小孩。
下一刻,一步跨兩階追上來,扯着她衣角的‘小孩’,皺着眉語氣略帶不滿地說:“你跑什麼?答複呢?”
夏知惜眨眨眼,呃了一聲,眼見着沈谕瑾眉頭皺得更緊了些,才抿掉聯想下差點露餡的笑說:“你好歹讓我考慮一會呀,我們先去祈福吧?”
沈谕瑾瞧着表情不太認同,但見夏知惜一直被晨鐘引得探頭神色焦急,還是點點頭,勉為其難同意了。
晨鐘過後,時間尚未到五點,披着袈裟的師傅們早已跪坐團蒲上念誦經文。
夏知惜兩人上山時,一同爬山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也就幾個,但上來時寺院裡穿着常服的人還挺多,想來都是前些天就住在山上的香客。
大殿裡佛像端坐,殿内燈火通明,來往的香客面色沉靜地叩着三炷香立在佛前,三兩并跪佛前團蒲,垂首并香齊眉。
一派的端莊肅穆。
香燭的氣味,順着清晨的風,飄得老遠。
夏知惜兩人上山後就捐了些香火錢,雙雙在佛前插了香,殿裡香線味太重,兩人都給熏得不行,插完香就出來了。
出來後兩人倒也沒走,拿着捐完香火錢後,小沙彌連着香線一塊給的兩塊祈福牌,要去寺院後頭一顆百年古樹哪兒挂。
寺院裡道路整潔,花樹石樸質交錯,别有一番清靜的味道。
夏知惜默默走路的同時,目光時不時瞥着沈谕瑾的右手。
她隻能虛虛握着的祈願牌,被這人單手握得嚴實,隻能看見牌子尾端跟着步劃亂晃的紅色流蘇。
不是,這人手這麼大的嗎?她真是半個字眼都瞧不見!
夏知惜想到這人方才故意背身寫祈願牌的行為,感到一陣無語。
她不就是好奇,想瞄一眼,至于這麼防着她嗎?
願望都不讓她瞅一眼,還說喜歡她呢!
夏知惜眨下眼,被自己這理直氣壯的結論鬧得不好意思了一下。
她微微轉轉眼,瞅着在挂滿紅流蘇祈願牌古樹下停住,擡頭看着樹枝好似在挑地方挂的沈谕瑾。
夏知惜若無其事湊過去,喊了聲沈谕瑾名字,問他:“你這祈願牌,寫的還是你那許了很多年的願望啊?”
沈谕瑾垂眼瞥她,嘴角勾了下:“你猜。”
夏知惜盯着他:“……”
沈谕瑾被她這越來越簡單的抗議逗樂,笑着說:“行吧,不猜。還是那個願望。”
夏知惜嘴角的梨渦陷下去。
“不行。”
夏知惜的梨渦變淺:“我還什麼都沒說。”
沈谕瑾哼笑一聲:“猜得出來。”
夏知惜不滿:“你不是還說喜歡我嗎?願望也不肯給我看。”
沈谕瑾愣了下,而後沒忍住偏開頭笑:“你還在考慮期間呢,這就要依着我的喜歡不講道理了?不能這麼欺負人啊,夏大攝影師。”
夏知惜噎住。
沈谕瑾說這話也不是催她,單純堵她話,見她啞口無言,勾着唇伸手把祈願牌挂了上去。
夏知惜瞅着那人挂的位置,有些無語。
有必要把手伸那麼直挂嗎?欺負她更矮是吧?!
很顯然,沈谕瑾就是這麼想,他看着瞬間消失在一衆祈願牌裡的木牌,勾着笑,懶洋洋說:“給你看也行,隻要你能夠到還看到它,就随你看吧。”
夏知惜目測那她伸直手臂都還差兩頭的位置,面無表情看向沈谕瑾。
沈谕瑾微挑眉梢,毫無畏懼。
夏知惜撇撇嘴,又往沈谕瑾祈福牌消失的位置瞅了一眼,悶聲悶氣地去另一處角落挂自己的祈願牌。
主打一個,看不着你的,我的也不給看。
發小脾氣還挺順暢的。
沈谕瑾瞧着繞到老樹後頭,跟藏小秘密似的人,失笑片刻。
夏知惜挂祈願牌沒多久,就貓貓祟祟探身回來,她本來還在思考怎麼把沈谕瑾忽悠走。
結果從老樹後頭轉過來,就見着一位穿着袈裟的老師父在和沈谕瑾說話。
夏知惜默默湊過去聽了幾嘴,原來是老師父的大徒弟下山去了,他今天又要整理書閣的經文,别的都好說,書架最高層的書因着他腰背不好,沒辦法長時間取放,寺裡最近又忙着準備後些日子的法會,也沒法子抽人幫忙,他别的徒弟又都沒抽個子。他就想着能不能找位施主幫幫忙,這不巧了,他才出來就看到個高年輕的帥氣小夥沈谕瑾。
那書也不多,就是可能要上下樓兩三趟,隻要幫忙搬下來就成,剩下的曬書老師父自己會做,作為答謝老師父還會給幾張齋飯的飯券給他。
夏知惜好奇問:“齋飯?”
老師父眉目祥和,見着湊過來的夏知惜解釋說:“就是寺裡慣來吃的素菜白面,隻希望施主不要嫌棄就好。”
沈谕瑾瞥了夏知惜一樣,很熟悉她這說話的語氣:“想吃?”
夏知惜點點頭,拍了拍沈谕瑾的胳膊,眼睛亮閃閃的:“你快去吧,我在這等着你,幫人家老師父可是大善!”
沈谕瑾抽抽嘴角,唇部動了動,像是想吐槽,最後還是睇着她問:“你沒關系?”
夏知惜迷惑:“我能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