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夏知惜在吃完早飯把碗放到洗碗機,坐回餐桌邊的時候,第不知多少次,把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到對面的紀暄研身上。
紀暄研喝了口咖啡,看她一眼,對自己女兒很了解:“辰辰,你有什麼想問媽媽的嗎?”
夏知惜嗯了一聲,垂着眼說:“媽媽,你勸過沈谕瑾去國外呀?”
紀暄研握咖啡的手頓了下,看着她說:“是誰和你說的?阿淳還是小瑾?”
夏知惜眨眨眼:“你知道沈阿姨回宴海了?”
紀暄研笑了笑,有些無奈:“我說阿淳怎麼突然又不來這住了,看來她去見你們了啊?”
夏知惜點點頭,又頓了下說:“沒有,她就見了我。”
紀暄研的笑意頓了頓,遲疑着說:“她和你說了什麼?”
夏知惜抿了抿唇,半晌搖搖頭:“沒什麼的,就随便聊聊”
“沈阿姨她,之前為什麼想讓沈谕瑾去國外?這次又是為什麼回國?”
紀暄研看了夏知惜一會,眸中帶着很輕緩的神色說:“我也不知道她之前的想法。阿淳…她這次回國,估計是想着和小瑾認真談談吧。”
夏知惜聽到這基本确定,紀暄研算是默認她之前确實幫沈文淳勸過人。
夏知惜雖然有些被排斥在外的郁悶,但是那時候她和沈谕瑾之間不算熟,被這件事排斥在外還挺理所當然的。
她隻是有些憋悶,她還沒郁悶多久,紀暄研又笑着說:“我本來不想摻和這事的,畢竟怎麼說也隻是他們母子間的事情,但是因為這戶房是阿淳哪兒過過來的,我就幫忙勸過幾回。”
夏知惜噎住,她沉默了一會:“沈谕瑾也知道嗎?這房子先前是沈阿姨的。”
紀暄研想了一會:“應該是知道的。”
夏知惜嘴角抽了下,這隻狐狸騙人怎麼能那麼自然?
真是要給人忽悠瘸了。
她居然莫名有點同情,那天和他對峙十幾分鐘的季争渡了。
夏知惜有心還想問些什麼,卻發現好像也沒什麼能問的,正巧她擺在一邊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看清置頂那人發的消息,沒忍住笑了一聲。
随即,她頓了下,在瞥見對面紀暄研含着點調侃的目光,夏知惜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又在發現對方目光落到自己的左手上時,動作滞了下。
夏知惜眨眨眼,很輕地撫了下戒圈,随即像是下定決心般擡頭,緊張得心跳飛快說:“媽媽,我和沈谕瑾在一起了。”
而後她就見,紀女士毫不意外地點點頭,笑着說:“媽媽知道。”
夏知惜見紀暄研這毫不吃驚,甚至很認可的神色,心速立刻下降,她有些不滿,覺得紀女士怎麼對沈谕瑾的濾鏡那麼重,他可是和她的寶貝閨女在一起了诶。
夏知惜撇了下嘴,嘀咕說:“紀女士,你怎麼一點都不吃驚,這麼舍得我的嗎?”
紀暄研簡直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幾秒後就要結婚了,”
她見着夏知惜越撇越歪的嘴角,有些好笑,搖頭念叨:“我都搞不懂你在吃誰的醋了,”
紀暄研笑了笑,略有紋路的眼角彎着,很是溫柔:“我沒那麼吃驚,是因為小瑾先前就和我說過了。”
這下換夏知惜驚訝了,她有些疑惑:“他說了?什麼時候?”
紀暄研笑笑說:“前天傍晚吧,穿得可正式了,給我吓一跳,”
她說着看了眼夏知惜中指上的戒圈:“我說他怎麼突然那麼認真,感情是因為這個啊?”
“别說,要是他沒開口,說是你倆交往了,我還以為他是上門來提親的。”
夏知惜聽她這麼說,沒有親眼見到都覺得誇張了。
她咳了一聲,後知後覺有些害羞,捧着手機丢下一句‘我回房間準備複試的東西’,而後忙不疊跑了。
紀暄研看着少女消失在客廳拐角的身影,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收回目光。
她拿起一邊的咖啡抿了一口,看着杯子裡蕩漾的咖色液體,腦中像是又回蕩起,十幾年前,沈文淳哽咽而崩潰的聲音。
那過往總是提着勁,誰也不服的聲音,帶着遇到山頂滾石般的驚懼和無措,隔着電話的的失真,陌生而惹人心酸。
“怎麼辦,阿研,我剛剛和那孩子說錯話了,”
“我說要送他去林岱哪兒,他說隻想跟着我,我最近…最近因為出國的事,一直很頭疼,就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