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還不至于這麼迅猛。
也許,父親就隻是單純的心情比較好。
不然也不至于順路捎上她回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在外奔波的父親從物業那裡得知了女兒可能要走上兩公裡的消息,特意驅車回來親自送人。
謝苡夏認為絕沒有這種可能。
“我去收拾行李了。”
“今天在外面吃的飯?”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謝苡夏措手不及,她和父親平常會閑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那天是為了期末報告單上的簽字,之後,父女倆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流。
“對,我去同學家裡蹭了頓飯。”謝苡夏嚴格注意她在父親面前的措辭,認為“蹭飯”這種詞彙也不大合理,又立馬改成了更為官方的說法,“我去同學家做客。”
“下次去記得帶些禮物。”
“好。”對于父親會和她探讨“人情世故”的問題,謝苡夏更是一頭霧水。
甚至,她常年不進廚房的父親從冰櫃裡拿出了兩塊肋眼。
“等下,可以下樓吃頓夜宵。”
這是……在慶祝她的離開?
得知半個月不用承擔照顧女兒的責任,所以就提前歡喜一下?
謝苡夏本來不想把謝沉想得這麼可恥,可依照小說中父親為了新的愛情恪守的執着,這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他叫住了她,手中翻開的華爾街日報又瞬間合上:“和你媽媽怎麼描述我們的生活,你應該心裡有數吧。”
也許,父親還不至于這麼想要為了自己的幸福犧牲他的女兒,隻不過,他和天底下所有男人一樣有着劣根性,他在意顔面,尤其在意自己在前妻那頭的形象。
“這是當然。”謝苡夏言盡于此。
卻又時而覺得,他們家如今的局勢倒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壞——
至少,父親還略微在意些母親對他的看法,也就不可能在開展新家庭以後縱容希芸對她們母女的各種“打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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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希芸這段時日過得很不安,内憂外患,換了一個部門的工作崗位,學習的内容和之前大有不同。
且,見到謝總的可能性也變得微乎其微。
事到如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謝總公事公辦的處理方式,之後發生的另外一件事令她心裡完全沒有底。
“蔣歡,謝總貌似……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下電梯的視頻是我拍的。”
“傻希希,”蔣歡嗤笑道,“男人肯定是知道的。”
“那他怎麼都不找我?”她也設想過,謝總并不喜歡這樣公開的方式抛頭露面,尤其是迎接網友的各種點評。
可萬萬沒想到,這條視頻火了,後續是謝總還開始接受其他的采訪了。
也就是說,謝總本身對于她拍攝的那條視頻,壓根兒談不上反感。
不然,怎麼也不要求其他平台包括自己在内的博主通通删除呢。
“這就是男人欲情故縱的手段,希希,你這就不懂了。”
“不過,有的時候,女人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主動啊。”
蔣歡苦口婆心地指導:“主動權永遠都在我們自己手裡。”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謝總嗎?”希芸拘謹地開口問詢,卻又畏畏縮縮地止步于此,“可我怎麼好意思,萬一一去找謝總的話,又要被公司的那群同事看見說閑話了。”
“而且,你不是也和我說過嘛,”希芸說這些的時候神情很是委屈,“進公司那會我也聽人家在茶水間八卦過,謝總明明都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可他接受采訪的時候卻說‘他的太太在法國度假’。”
希芸不知道對着那個視頻來來回回刷了多少遍,卻無法置信謝總還将前妻視為自己的伴侶。
“男人說出口的話,你聽聽不就好了?”
“謝總這不是故意表現一下深情嗎?”蔣歡把話說得不能更直白了,“難不成你以為他心裡真的隻有他那個什麼前妻的影子?”
“而且,那是老女人哎,怎麼說都有三十七、八歲了,”
她使了個眼色,不外乎是對謝總之前那位太太的輕蔑,以及對希芸的鼓舞,“怎麼和你一個年輕的即将畢業的大學生比較啊?”
明明默許着好友說出這麼大一堆話的希芸如今反而勸阻起她的朋友來:“你别這麼說。”
“好啦,寶寶,我的意思是你的競争力很強的,要是你真的對謝沉有意思的話,不如趁早把握,找點機會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你把他拍得這麼好,給公司帶來了多麼正面的影響,你不覺得他應該好好感激你一下嗎?”
這麼說來,其實也并非全無道理。
本身就是希芸這麼天以來自己一直期盼的一件事,借由朋友之口說出,一切似乎變得合情合理。
“那我就去找謝總請客吃飯。”最後幾個字眼微微上揚,帶着女孩特有的俏皮和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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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次日,待希芸換上一套小香風的裙子,化上精緻的白開水妝容,鼓足勇氣來到了謝總的辦公室門外。
鮑慧一臉不可置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覺得之前的處罰結果太輕了嗎?”鮑慧決計不因礙于自身的權威,她是想勸年輕人不要為此丢失了自己的崗位。既然已經被調往其他部門了,而且,她通常認為女孩子都愛惜自己的名譽,搞不懂他人的非議在此之下,她還能不合時宜地出現在謝總的私人辦公室外。
希芸咬唇:“那個視頻……是我拍的,我覺得我理應和謝總說一聲。”
“那我之後也會替你傳達,這下你該放心了吧?”鮑慧督促着她回到屬于自己的崗位。
而希芸卻不死心,她已經在姐妹那裡躍躍欲試地表了态,總不能這下連謝總的面都見不到吧。
不過,她的确見不到。
“就算你賴在這裡,也不可能見到謝總的。”
“今早的班機,謝總有事出差,現在已經不在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