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你們的這點錢?”孫誠飛在年輕的妹子面前丢了臉面,臉上青白相交,“打發叫花子嗎?”
他逐漸變得眉目猙獰,好像發誓要在此地大鬧一場,否則不罷休似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令人掃興啊?”
Chris态度堅決,分文不讓:“抱歉,你們必須離開。”
這件事從司琦吩咐的那一刻起,注定毫無轉圜的餘地。
但孫誠飛仍然不肯作罷,直接當場無理取鬧了起來,眼見外國的保安即将蜂擁而上,他立馬噤若寒蟬——
畏懼這些塊頭大的家夥,除此以外,還有他力邀卻不曾想過會在這個點見到的謝煜。
他猶如看見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謝總,你評評理,怎麼我都買了票,人都已經進去了,他們怎麼喊叫我出來?”
孫誠飛妄想着謝煜看在過往交情的份上,說不定能幫他一二:“這會不會就是網上說的什麼ra-raci……”
“Racialism.”
謝煜語氣輕蔑:“傻子,連這個單詞都拼不出來。”
“這跟‘種族歧視’無關。”
雖然有些話謝煜沒有在明面上直說,但孫誠飛能感受到,這幾乎就等于在講他的層次不夠格,壓根兒不該混入這種場合,怪不得人家驅趕他。
“既然人家喊你滾了,那你怎麼還不走人?”謝煜的氣性從來就是如此,不會給任何人留有面子。
“我……”這下,孫誠飛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扭頭走。
蔣歡當然也不愉快,自己的男人丢了面子,害自己和閨蜜一塊兒被趕出來,她怎麼可能保持自己一貫的體面。
“這種地方,烏煙瘴氣的,”蔣歡冷哼了一聲,“反正我是不會再來的。”
她突然記起了些什麼:“對了,希希,你不是在網上當博主嗎,等會兒你把我們今天的遭遇全都挂到網上去,讓網友看看我們的國人設計師的嘴臉。”
希芸當然不會鬥膽這麼做。
一旦這麼做了,且不說能不能落實秀場方面的罪責,如願讓設計師遭到謾罵,指不定有人會嘲笑他們不合時宜的身份呢。
她換了一種語氣,并沒有繼續這個“網絡曝光”的話題,而是繼續剖析起他們被迫離開的真實原因來——
“歡歡,我之前的話沒說完,”希芸見縫插針地把自己了解的實情講了出來,“你難道不好奇坐在我們對面最前排人的身份嗎?”
“這可能……也是我們離開的緣由吧。”她說這話時面容有幾分哀愁。
“大概率是因為我,”希芸歎氣,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對方是謝總的前任太太,怕是因為看不慣我,要把我從這個秀場趕走,這才連累了你們。”
“司琦?”
今日一睹芳容的蔣歡又氣又惱,原來别人不完全是她設想中的利用各種不入流的手段,單憑那張出衆的臉就足以事半功倍了。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厭惡司琦這種平步青雲的人。放着謝總太太的身份不要,就今天這番舉動,她敢說,别人不是看在謝沉的身份上嗎?
但她隐隐約約是察覺到自己姐妹和謝總之間的一些苗頭的。
不然,也不至于讓那個猖狂的女人親自動手。
“希芸,這怎麼能怪你?”
蔣歡憤憤不平:“要怪,就怪那個女人自私自利,怎麼,這種秀場她待得了,我們反而不配了?”
孫誠飛這下子反應了過來,兩眼唰的一下子就和平常不一樣了:“原來那是謝沉的太太。”
蔣歡立馬補充:“都是之前的了。”
“就算人家當過謝總的太太,離了,”孫誠飛浮想聯翩,但很快又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這種女人多半也看不上……”
蔣歡當即挑明:“怎麼,你對謝總的前妻很感興趣嗎?”
孫誠飛到底是在巴黎頻頻受挫,對自己的女人也忍不住頤指氣使起來:“關你屁事?”
當然,對于他來說,就是謝總得到過的,給了他,他總歸也是“珍惜”的。那些邪念天生就容易滋生、蔓延,以至于對得到手的蔣歡都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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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苡夏見母親說去洗手間片刻,良久,卻沒見到母親的人影。與此同時,對面的她從恒星見過的希芸以及他們一行人突然之間全部消失不見,整個會場都聽不見他們制造出的動靜。
秀場正式拉開了帷幕。
巨大的極簡主義的電子屏幕前,是準備就緒的時裝模特。
母親緩緩來到她的身後,她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好像正是從那裡源源不斷地汲取力量的。
她動作利落地轉回身旁的座位,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明快:“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