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瑾故作高深道:“不用,一會我們就為父親清理門戶。”
買好弓弦後,李容瑾與玉蘭一同回到鋪子。
走到工位後,玉蘭率先發現原本放在桌案上的輿圖消失了!
“姑娘,你的圖紙好像不見了……!”
而李容瑾就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淡淡的問了衆人一句:“諸位可有看見我的圖紙去哪了?”
在坐的無一人去答話。
回應李容瑾的隻是一陣陣不尊重的吵嚷聲。
李容瑾道:“我想,我平日應該沒有什麼得罪諸位的地方吧?”
這時就有人接道:“明明是姑娘不看好自己的東西,這出了事就要賴到我們頭上嗎?”
李容瑾呵笑聲:“這紙确實是不會長腿跑了,但人就未必了吧?”
李掌櫃站出來說道:“姑娘這話說什麼意思,難道還要污蔑是我們偷了你東西不成?”
“這污沒污蔑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嗎?”
說到這裡,李容瑾拿出了沈恒的腰牌,亮出來給衆人看。
她的眉眼淩冽,說話锵锵有力:“沈家家主腰牌在此,見此腰牌便是見到家主本人,我看今日誰敢造次!”
沈恒腰牌亮出的瞬間,鋪子内變的鴉雀無聲,而他們這些大男人,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鎮住了。
李掌櫃上前看了一眼腰牌,确實是沈恒本人的東西,他的态度就稍微好了點,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沒有把李容瑾放在眼裡。
他說:“既然大姑娘要查,那便查吧。”
李掌櫃将鋪子裡的人都召齊了,仿佛是料定李容瑾不會查出什麼一樣,懶羊羊地打了個哈欠,說:“大姑娘要問什麼便問吧,我們大家夥都挺忙的。”
李容瑾神色自如,淡聲道:“我不問什麼,大家隻需要伸出自己的手即可。”
李掌櫃:“?”
“恐怕李伯伯有所不知,這張輿圖上已經事先被我塗上了礦粉,礦粉細小,遇火既燃……”
李容瑾的唇角挂着淺笑,明明語氣溫婉,但卻說出的話讓人的心不斷下沉再下沉。
她說:“所以還請諸位将手伸出,讓我查驗一番,玉蘭去取油燈來。”
屋内氣氛一度緊張了下去,玉蘭奉命從外面拿回來一盞油燈。
“姑娘,油燈拿來了。”
李容瑾接過油燈,笑盈盈的看着衆人,在他們的手上挨個照了過去。
油燈内跳躍着赤色的火焰,溫度灼熱,這要是誰真的偷了這張輿圖,碰到了火苗估計順着手掌能将衣料燃燒。
初春天氣還不太暖和,大家穿的也多,到時候恐怕整個人都能燃燒起來!
然而,油燈在每個人手上掃了一圈之後,卻無一人手掌着火。
李掌櫃就在一旁松了口氣,嗤笑道:“看到沒,大姑娘,這鋪子裡有誰會偷你東西呢?我看啊,定是你出去買東西,忘了将圖紙放哪了。”
“是嗎?”李容瑾轉身看着李掌櫃,眼中神色微沉,一句一頓道,“我怎麼記得還漏了一人呢?李伯伯,你也不想被污蔑吧?快伸手讓我看看,好證明清白呀。”
李掌櫃神色微頓,額尖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我,我可是這裡的掌櫃,為什麼要偷姑娘東西?”
李容瑾笑着搖頭:“不,這不是我的東西,這是陛下的東西。”
“我隻是奉命将陛下的弓箭做出來而已,不然父親又為何會把他腰牌給我呢?李伯伯,你也不想想,這偷了我的東西還好,可這偷了陛下的東西,恐怕是要,人、頭、落、地的啊。”
眼前的少女笑盈盈的,明明沒有動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李掌櫃背後冷汗直流,他頭一次感覺到了眼前少女是又多麼的駭人可怖!
他直接吓的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抓着李容瑾的裙裾,神色慌張,臉上早就沒有剛剛那股嚣張勁。
他額頭冷汗直流,嘴上卑微的說着求饒的話:“大姑娘饒命啊……是秦姨娘,秦姨娘讓我這麼做的啊!她讓我偷走了您的圖紙,陛下的圖紙現在可是在她手中,這真要問起罪來可是跟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啊!”
李掌櫃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甚至還是個牆頭草,眼見自己要出事,就毫不猶豫的把秦氏給出賣了。
李容瑾甩開了李掌櫃的手,冷道:“你是我父親的人,卻幫着妾室陷害他!你可知這弓箭若是做不出來問責的便是我父親?”
“來人,将此人打五十大闆家法處置,而後送去衙門報官。”
李掌櫃吓傻了:“姑娘,饒命啊姑娘!”
收拾完李掌櫃,鋪子裡的人明顯對李容瑾的态度殷勤了許多,弓箭輿圖李容瑾早就記在了腦子裡,如此下來沒有半天時間,這柄弓箭就做好了。
回府的路上,玉蘭看着李容瑾的眼神就充滿崇拜:“姑娘最後為什麼不拿油燈照李掌櫃,讓他把罪名坐實呢?”
李容瑾靠在馬車的窗邊閉目養神,微風吹過少女恬靜的容顔帶起額邊碎發。
聽到玉蘭的話後,李容瑾便輕飄飄的說:“這個啊,因為我是詐他的啊。”
玉蘭:“啊??”
李容瑾道:“根本沒有無色且細小的礦粉,而且我的輿圖上也沒有撒礦粉,都是我剛剛胡編亂造罷了。”
玉蘭震驚的眨眨眼:“!!”
她家姑娘怎麼變成這麼精明的樣子了!
玉蘭又問:“那,那秦姨娘拿走的那個圖紙呢?”
李容瑾神秘兮兮的笑道:“回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