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天空又轟然炸開一束煙花,七彩的光芒照在男人俊逸的臉上。
李容瑾皺眉看着裴燼一張一合的嘴唇,她呆呆的眨眨眼,她大聲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夜空中煙火不斷,聲勢浩大,此起彼伏,家家戶戶又傳來孩童的嬉戲打鬧聲,周圍似乎變的加喧嚣。
裴燼似乎也沒聽清楚她說什麼,隻是對着她微微勾起嘴角,原本冷淡的鳳眸,這一瞬竟多了分柔和,但也隻是僅僅一瞬,在李容瑾還未來得及捕捉的時候這份異樣的情愫便迅速消失不見了。
他們在一起欣賞了片刻煙花,等到夜空漸漸變的寂靜,廚房也備好吃食,李容瑾坐在桌子上瞧着滿盤珍馐皆是她愛吃的口味,内心感慨自己與裴燼竟然口味也會不謀而合的相似。
她道:“裴大人竟然也喜甜口?”
裴燼隻是笑笑,并未答話。
飯後裴燼就安排好馬車送李容瑾回府。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裴燼對她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再過兩日就是春獵,日子臨近,京城中也漸漸忙了起來,李容瑾手上還有其他事情,也就将裴燼的事情抛之腦後,不去想他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春獵當日,李容瑾作為沈家嫡女與宮廷機械師理應赴宴,而沈恒沒有正妻,秦姨娘軟磨硬泡後就順理成章也沈書瑤跟着一同去了。
往年春獵一直在青山舉辦,此時已經被栅欄圍起來,進進出出的全是達官顯貴。
李容瑾與沈恒有官職在身,就坐在前排的位置,秦姨娘和沈書瑤乃是妾室就被安排的位置靠後一些。
像前世這樣的宴會李容瑾就是不屑于參加的,向來無聊的緊,大家都看着她是長公主,圍獵比賽時都禮讓三分,格外客氣,以至于李容瑾年年都是圍獵的魁首,沒什麼新鮮勁。
如今她已今非昔比,不知今年的魁首會花落誰家。
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将她拿在手中打轉,眼前突然閃過一瞬玄衣身影。
李容瑾蓦然擡頭。
就看到不遠處的昭定侯賀蘭珩肆正面帶微笑的與來往賓客周旋。
青年笑起來的時候總是會不經意見流露出他左上方的一顆小虎牙,賀蘭珩肆是随母親長相,生的有股樓蘭皇室的感覺,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李容瑾難免想起他幼時的樣子,他的母親是樓蘭質子,到底是外邦質子過的并不怎麼樣。
賀蘭珩肆從小就被同齡皇子欺負,把他當狗騎,當太監羞辱,關柴房,潑冷水,戲弄他……
李容瑾瞧他可憐,總會替他趕走這些人,久而久之他們就漸漸相熟了起來,隻是賀蘭珩肆一直闆着臉,話又很少。
她經常打趣賀蘭珩肆,說他笑起來好看,讓他多笑笑……
這時,賀蘭珩肆似乎是注意到來自身後的視線,他微微回眸就與李容瑾對視上了。
李容瑾被打斷回憶,看着他向自己走來。
李容瑾微微發怔,沒想到阿肆已經長的這麼高了,還記得當年送他出征時也隻有她這麼高,如今竟然比她高出了一個頭。
“沈姑娘。”
賀蘭珩肆的嗓音還帶着些青年未褪去的青澀,眸子幽深望着她。
李容瑾忙起身道:“阿……民女參見侯爺。”
“嗯,”賀蘭珩肆輕應道,“姑娘弓箭做的很好,倒是讓我想起我的阿姊,姑娘可認識她?”
李容瑾大腦飛速運轉:“啊……”
賀蘭珩肆出征已經有兩年,期間未曾回過京城,對京城貴女的事情應該不甚了解,她想起之前诓騙裴燼翻車的案例,這一次她要是說不認識賀蘭珩肆估摸也會去徹查她。
李容瑾說:“認得,民女偶然與殿下結交,發現興趣相合,也就漸漸熟絡了起來,她經常與我提起侯爺呢,您能大勝歸來,殿下知道一定很開心。”
“或許吧。”
賀蘭珩肆眼中帶上一層憂傷,可惜,他的阿姊再也看不到。
他扯出一絲微笑:“看來沈姑娘與我阿姊感情很好,不知沈姑娘可知道……”
“陛下駕到——”
劉公公一聲高喊打斷了賀蘭珩肆的話,他神色未變,低聲與李容瑾說:“時候不巧,春獵過後我與姑娘再叙。”
賀蘭珩肆走後,坐在後排的秦氏母女死死盯着李容瑾,眼中滿是嫉妒。
沈書瑤的帕子都要快要在手中攪碎:“娘,憑什麼沈蓉命就這麼好,又是季大人又是裴大人,如今又來一個昭定侯,憑什麼什麼都是她的!”
沈書瑤說完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與秦氏道:“娘,你說,真的沈蓉會不會已經死了,而這個沈蓉其實是個妖怪變的……”
“瞎說什麼呢?這世上哪有妖怪。”秦氏皺眉。
沈書瑤說:“可娘你還記得那日,我們明明已經将沈蓉推進池中,她注定必死無疑,如今卻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不僅會什麼機關術,還将父親和季大人勾引的全聽她的,我看啊,她就是什麼妖怪變的。”
“妖怪妖怪,哪有什麼妖……”秦氏呵責的話猛然頓住,眼中閃過一次狡黠,“是啊,可以有‘妖怪’。”
春獵開始,官員已經到齊,李淮拿着太監呈上來的弓箭,箭矢上綁着紅綢,寓意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