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瑾早就看穿少年意圖,動作迅速的抓住少年的腳踝,但卻引來少年側身飛踢,李容瑾忙躲閃。
沒想到這少年還是個練家子。
可惜,沒有什麼正經師父來教,進攻起來沒什麼章法,很快就被李容瑾輕松制服住了。
她将少年手腕折在身後,輕松束縛住他,少年掙紮不得,滿臉寫着不服。
李容瑾追問:“怎麼樣,現在可以說了吧?”
少年不屈道:“你得答應幫我不準向官府告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李容瑾道:“行,我答應你。”
少年皺眉,咬牙道:“你要發、誓。”
“好,我發誓,我不會向官府告密。”
兩人談妥後,少年被松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灰撲撲的,不情願道:“這件事情大概要從半年前說起——”
“當時是東瀛第一次來犯,我與父親趕海回來,大家的漁船被襲,打的魚都被東瀛人搶走,他們手裡有刀,我們不敢硬來,隻能離開,後來東瀛變本加厲,不隻是搶我們的魚,他們還打壞大家的漁船,将上面東西都掠奪個幹淨,起初隻是在海上,後來變成陸地上……”
李容瑾神情嚴肅,聽的皺眉:“那你們報官了嗎?”
少年道:“報了,官府好像沒打算管這件事情,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後面水寇欺壓百姓,掠奪婦人,我們聯名上告官府将我們趕了出去,還把帶頭的劉伯抓進了大牢,威脅我們再敢鬧事就把我們也殺了!”
“劉叔是被打折了一條腿送回來的,後來大家都不敢再說這件事,東瀛也越來越嚣張與官府沆瀣一氣,魚肉百姓!”
李容瑾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從外面的怪異之處她心中就已經起疑,隻是沒想到的是,東瀛水寇的事情還被有心人給壓了下去,幫着水寇一起欺壓百姓!
她問少年:“……那這裡其他人呢?他們去哪了,怎麼就你自己。”
“死了。”
少年的聲音淡淡的,臉上并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他的家人、朋友、鄰裡,都被東瀛人殺死了。
而郾城官員早已叛變,将郾城裡裡外外變成了東瀛的窩點!
李容瑾心口堵塞,她在想,郾城的這些事情季宴川他究竟知不知道……
李容瑾決定要摸清楚這背後的真相,不管如何,東瀛和這些叛國賊是一定要被繩之以法,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她從自己錢袋中拿出一些銀兩遞給少年。
并與他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說到這裡,李容瑾突然想起了什麼,她從頭上拔下一枚發簪,放到少年手上:“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一天,你可以拿上這個,來縣令府尋我。”
事情都已經交代完畢,她要開始自己的任務了,就在她跨出房門的前一秒,身後傳來少年青澀的聲音:“……我叫拾一。”
李容瑾腳步一頓,随之臉上挂起一絲淺笑,轉身看着少年眉眼彎彎:“好,我知道了,拾一。”
李容瑾回去的路上,看到街邊吆喝着的小販,目光落在小販握着攤位的手上,她眼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小販手上有着一層薄繭。
這是經常習武握刀導緻的,正常小販根本不會長這個。
可這一人不足為奇,但這街上的百姓幾乎全是如此!
李容瑾心中産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裡的百姓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百姓呢……
那真正的百姓又去了哪裡?
不行,她要立刻回到縣令府,縣令府疑點重重,或許那個薛元忠知道些什麼。
她到縣令府上的時候,季宴川正在和薛元忠坐在前廳談話,當時她距離的有些遠,具體的并未聽清楚,隻聽清“東瀛”二字。
李容瑾忙走上前,她想告訴季宴川這個郾城有問題,這個薛元忠或許早已叛變!
就在她跑入前廳後,撞入季宴川平靜的眼眸中,她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卻硬生生咽進肚裡。
她不能說。
她上一世就毫無懷疑的相信過他,結果卻換來自己身敗名裂的下場。
她在想,如果郾城這件事背後的授意人是季宴川,那将會的一件多麼細思極恐的事情……
想到這裡,李容瑾的背後發毛,她略微吞咽口水。
“怎麼,沈姑娘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是出去玩的不開心嗎?”
季宴川聲音溫潤,視線落在李容瑾身上,暗中透露着一股不易察覺的打量試探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