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一道:“我不怕,隻要我變的強大,就能保護姐姐,前路兇險,我便替姐姐掃平一切障礙,隻要有我在,便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姐姐,哪怕此人比我強大數倍,我也不怕!”
賀蘭珩肆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仿佛看到曾經的自己。
當時他也不過才這麼大。
邊關戰事緊迫,李淮甚至出此下策準備讓長甯長公主嫁去番邦和親。
賀蘭珩肆挺身而出,說他願意領兵打仗,給他五年時間,他為大梁解決一切外敵障礙。
戰場豈是兒戲,賀蘭珩肆又是昭定侯府的獨苗,一脈單傳,甚至隻剩下他一人。
要問他當時怕嗎……其實他是怕的。
他不是怕自己戰死,而是怕他死後,李淮真的把阿姊送去和親。
他的娘親就是質子,他深知和親公主會在番邦遭受怎樣的羞辱。
他不願讓他的阿姊受這樣的委屈。
隻要他還活着,他就要守住這個國門,誰也别想動他阿姊一根手指頭!
隻是……他如何也沒想到,最後李淮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想保護我阿姊,你能做到什麼,你連障礙是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替她掃平?”
賀蘭珩肆淡聲道,他淺色的眸子落在拾一身上,仿佛與幼時的自己對視。
李容瑾失笑:“哪有你說那麼誇張,我能有多大危險呢?别吓到人家孩子。”
她對拾一伸出手:“快起來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拾一眼睛微亮,對李容瑾行禮:“是。”
——
馬車離開的時候,李容瑾站在車前,賀蘭珩肆站在她身側,拾一抱着包袱跟在他們後面,裴燼皺着眉,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又轉向賀蘭珩肆身上,不滿就差寫自己腦門上了。
拾一乖巧懂事道:“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賀蘭珩肆揪着李容瑾衣角,眼睛水汪汪的,像一直祈求主人憐愛的小狗狗:“阿姊,可要與我同乘?”
“啊……”李容瑾一個頭兩個大。
裴燼的醋味都要溢出郾城,他沉着臉,直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輕輕将她拽向自己:“殿下,裴某的馬車更軟,您身子不好,還是坐裴某的馬車吧。”
李容瑾現在一個頭三個大:“我……”
“哎?裴,裴燼!……”
不等李容瑾回答什麼,裴燼是生怕人被别人搶走,他争着搶着把李容瑾塞進自己的馬車内,如獲珍寶般對着外面的二位道:“不巧了,殿下今日要與本官同乘,二位請便。”
“……”
馬車内,李容瑾嘟着嘴,氣鼓鼓的問裴燼:“我何時說過要與你同乘?”
“是嗎?那就是臣記錯了。”裴燼嘴角挂着笑意,臉不紅,心不跳,謊話是張口就來。
“不過殿下現在不就是在與臣同乘嗎?”
李容瑾氣的戳了兩下裴燼的肩膀:“你,分明是你強行把我拉進來的!”
裴燼故作了然道:“啊……或許是臣力氣有些大,誤以為殿下是與臣一同進來的了,是臣失職,還請殿下諒解。”
李容瑾一噎,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臭不要臉的男人!
她說不過裴燼,便氣呼呼的扭頭不再搭理他。
裴燼失笑,不知從哪摸出一小袋松子糖攤開在少女面前,聲音低沉道:“生氣了?”
李容瑾不搭理他,但鼻子又聞到一股香香的松子味,還夾雜着一股甜味。
她微微側眸,就看到裴燼手中的一袋松子糖,晶瑩剔透,很是誘人。
李容瑾遲疑道:“……你這是在向我道歉嗎?”
“嗯,一袋松子糖可以換殿下原諒臣嗎?”
對外人冷血無情的督察司提督此刻竟然語氣輕緩的溫聲在哄着一位少女,這件事要是被督察司的其他人看到,恐怕都要以為自己家大人這是被奪舍了吧!
李容瑾最愛吃的就是松子糖,當時她在蘇州療養時,就總會收到一人的松子糖,她以為是季宴川,可後來試探着去問時,季宴川卻總是答錯。
她隻當是對方忘記了,畢竟季宴川手中有她的信物,他就是當年那個少年……
李容瑾接過松子糖問裴燼:“裴大人怎麼知道我愛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