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秀色幹脆兩眼一黑,真是積了大德了,這系統還能再摳一些?還有這辛辛苦苦攢來的功德就換了這麼個破道具,聽着怎麼這麼不靠譜?
更别說一覺睡醒,第二天竟就要去那什麼青山鎮,她本以為還可以有幾天謀劃的功夫,眼下卻都火燒到了胡子。
正在頭疼,卻見小蠶提着籃子要出去,忙攔住道:“幹什麼去?”
“小姐,我去街上購些您需用的東西,祖宅那地方偏僻,離鎮上街路也遠,還不如買了帶去方便……”
李秀色點點頭,忽而想起什麼,雙眼亮起道:“街上可也有賣紅棗桂花糕的?”
桂花糕?
小蠶點了點頭,奇道:“小姐何時喜歡上這一口了?”
李秀色沒答,她心中冒出一個人影,頓時有了算計,揚眉道:“走,我同你一塊出去逛逛。”
*
城東街屬長齋閣前那一條最為繁盛,此時為一日之晨,滿街飄了包子香,各式小攤擺滿了長街,遊屍一事似乎并未對百姓有何影響,牆上順天府所貼的告示也于一夜之間揭了下來,人滿為患,格外熱鬧。
李秀色帶着小蠶在一衆攤位前看花了眼,她書裡好歹身份也是個官眷,便狠狠享受了把揮金如土的滋味,一會買個小玩意,一會又朝嘴裡扔個熱騰騰的古代大燒餅。
小蠶跟在後頭,一邊艱難地抱着東西,一邊道:“小姐,你買這麼多,咱們明日的馬車會不會有些塞不下……”
“不礙事。”李秀色說着,扭頭道:“诶!你怎的扛了這麼多,來來,我幫你分擔點兒。”
沒等小蠶拒絕,她已經不由分說地拿過來兩袋果子。剛吃了兩口,就忽覺旁邊有人在偷偷瞧她。
她看過去,見是路邊一位男子,瞧着她的額上胎記,正露出些一言難盡的表情,見她看過來,又趕忙将目光移開。
小蠶擔憂道:“小姐,您今日出門沒戴帷帽,已經有好幾個人對您指指點點了。”
李秀色道:“……怕什麼。”
她朝那個男子瞪了一眼,将嘴裡的果子拟他化,咬得嘎嘣響。朱娘子說她是明珠蒙塵,雖然她自己也這麼覺得,但是為什麼胤都這些人非要看她用這些眼神?
正生着氣,恰好停在路邊一家胭脂鋪前,這胭脂鋪位置極好,對面便是長齋閣。
鋪裡來往的人絡繹不絕,忽然聽見一陣騷動,隻見一個丫鬟模樣的人從鋪中走了出來,徑直走向了街邊的一輛犢車處。
那犢車裝扮極其清雅,卻不失穩重貴氣,想來是什麼顯赫人物。
鋪裡有幾位姑娘探頭小聲道:“看見沒!我就說那是燕瑟郡主的丫鬟,郡主定坐在車裡。”
“燕瑟?是女子榜上排第三,燕禾郡主那位幼時就回了祖宅養病、幾年都沒回來過的姐姐?”
“就是她。聽聞她這次回都,也是因到了及笄的年齡。陛下早年間許諾過他那戰死的義兄,允許其女自行挑選夫婿。燕禾已有了娃娃親婚約,而她卻沒有,想來這神秘的郡主,這一趟是來選夫的了。”
“哎呀,誰家的小郎君會被她挑上?”
“我管她呢,隻要不是世子便好。不過她要想挑世子,世子還瞧不上呢……”
“……”
李秀色聽着八卦,眼見不知怎麼又扯到了那煩人的騷包身上,便将目光移了開來,落在不遠處那犢車上,車夫正巧駕馬,車廂的簾子忽而掀開一角,露出内裡那隐隐約約,似穿了一身素白色的清雅身影。
坐着的人兒似朝外瞧了一眼,随後便叫丫鬟将簾子蓋住,再沒見着光景。
李秀色本想瞧瞧美人,卻壓根沒見着臉,不過好在美人就是美人,光看見衣裳都覺得氣質脫俗,她感概地收回了目光,而後掏了個果子,正要繼續朝前走,卻忽覺面前擋了個人。
她朝左走,這人也朝左,她朝右繞,這人也朝右,一看分明便是故意的。
她有些不快,擡起頭來,卻見着面前站着的是位模樣不錯、穿着也鮮亮貴氣的公子,正一臉玩弄似地瞧她。
李秀色頓時嘶一聲,這人誰?
身後的小蠶似乎愣了,倒吸口氣,偷偷拽她的袖子:“小姐……”
李秀色卻沒察覺,隻顧着皺眉:“公子為何擋路?”
那人哼一聲,眼神故作暧昧:“怎麼,不認得我了?”
他們胤都的人是不是都這個德行,喜歡上來先說這麼一句。
李秀色道:“不認得。”
“哈哈哈,”那公子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目光落到她右手的珍珠紅繩上,面露譏諷道:“不認得我,還戴着這東西?李娘子還說不是至今對我念念不忘?“
李秀色:?
小蠶在後頭都快哭了,小姐遇見誰不好,怎麼還遇見他,而且小姐這反應,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失憶了?她不敢再等,忙再拽拽李秀色袖子,小聲提醒道:“小姐,這、這是高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