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般的黑發散亂在他懷中,蒼冥用下颌蹭了蹭陶初然的發頂。不堪其擾的嬌小身軀縮了又縮,卻逃不出強壯臂彎的禁锢,反而和他貼得更近了一些。
一步,又一步。
蒼冥珍重而沉穩地走着,他稍稍感到了安定,至少這一刻他是離她最近的。
而林鸱也終于把注意力從陶初然身上移開。他自然也發現了蒼冥的不同。
不過這和他又有什麼關系?
但是當蒼冥抱起陶初然時,林鸱還是感覺到了一股邪火從心底升起。
真讨厭。沒看到小可憐都怕得在抖了嗎?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更喜歡我。
為什麼現在抱着她的不是我?
這種想法是很奇怪的。林鸱捂着胸口,感受着心髒不正常的跳動。
難道桃樹也有精神攻擊的手段?
還是說……藥效要消失了?
可他剛剛才吃過藥。難道身體這麼快就産生了抗藥性?
總之,再補一劑吧。
他想着,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跟上了蒼冥。
是因為已經承諾過“不走”了嗎?可是他什麼時候會這麼輕易地許下承諾?他能從承諾中獲得什麼好處?
這不正常。
但也許從他攬着她睡開始,就已經不正常了。
不、也許在這之前,從她走進商事廳,他就一直注視着她的時候,就已經顯露出了端倪。
林鸱感到了困惑。他神思有些恍惚起來。
正是因為這一晃神,他的腳步稍微遲疑了一下。蒼冥卻突然提速,像一陣風似的帶着陶初然進了房間。
關門、落鎖。
垂露星的服務系統裡,他的權限是最高的。林鸱僅次于他,也許他能嘗試用别的方式打開門,但那也需要時間。
他實在是無法忍受了。
被拒絕、被忽視,在他面前和别人含情脈脈對視,是在故意折磨他嗎?
看看我呀。
心底有聲音在叫嚣。也因此讓他做出了和平時截然不同的行動。
陶初然感到了不妙。
甚至沒有來得及走到床邊,迫不及待的獵手就行動了起來。
陶初然隻感覺到身體驟然一輕,似乎被向上抛了一下。趁着這個空當,抱着她的兩隻手換成了一隻,從她的背後穿過又卡住膝彎,牢牢把她的身體禁锢在懷裡。
而另一隻手。
絲制的手套輕輕拂過面頰,不滿意面具冰冷的觸感,靈巧地繞過系帶,把這聊勝于無的防禦輕松地卸下。還來不及欣賞愛人真實的面容,蒼冥的眼睛裡就剩下了單純的欲望。他把懷中軀體壓向自己,兩隻同樣蒼白的唇貼上了彼此。
一個急不可耐的、毫無章法的吻。
激烈的情緒通過唇舌糾纏而得到了釋放,蒼冥向她索求着關注,又想要讨好她,兇猛中多少透露了些許小心。他一心沉醉于探索新的領域,從她口中得到撫慰的甘甜,但多出來的那隻手卻溫柔地摩挲着陶初然的後頸,似乎在為他莽撞的行為做出安撫。
這确實是最快的方式了。
陶初然渾渾噩噩,感覺到身體被對方軍裝上金屬鍊和卡扣硌得生疼。撸貓一樣的手法确實不太适合安撫她,這種毛骨悚然、後背發麻的感覺實在太過熟悉,讓她又一次陷入了應激模式當中。
軍裝的前襟刻闆而光滑,她根本拽不住,身體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漂流的破敗小舟,隻能依靠着對方起起伏伏。她幾欲暈厥,渾身上下抖成了篩子,可一隻手還在努力擡起試圖做出反抗。
她抓住了什麼。
手下毛絨的觸感還算不錯,非常便于抓握。短小白皙的五指陷入了大片黑色的羽毛中,蒼冥把頭往前壓下,讓她的手能觸碰到更深入的位置。
核心部位被她掌控的感覺多少讓蒼冥有了些安全感。他急切的動作放緩了一些,唇齒相撞,欲望卻似乎像外面的黑夜與雨水一般,永無止盡。
“你們在做什麼?”
本該堅如磐石般執行主人意志的門不知何時打開了,林鸱淺金色的眼瞳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他偏了偏頭,靠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是淡淡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明明已經黑雲壓城,但卻隐而不發,讓人更加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