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再交疊雙腿,左手擱在左腿上,右手按住那本剛放下的外文雜志,雜志的背景是黑色的,一顆藍色星球在黑色的宇宙中運行,畢绡分不出那是天王星還是海王星。
莫比烏斯環的戒指泛着銀冷的光輝,落在那顆藍色星球的中央。
女人的目光從雜志移到他的手指,再到戒指,最後落在他上唇凸起的粉嫩唇珠上,想咬住,輕吮。
确實,泡澡時太舒服,忘記了時間。
畢绡笑道,“不好意思,讓杜總久等了。我剛才已經很努力地加快速度了,瞧,頭發都沒吹幹。”
她捏起幾縷頭發給他看,藍色的發絲沾了水,沉暗了許多,幾乎看不出來。
她的頭發吹了半幹,發香四溢。
發香混合着陽光,絲絲繞繞鑽進男人肺腑,剛才被壓下去的燠熱感又上來了。
他下颌線繃緊,對女人說,“去把頭發吹幹。”
畢绡疑問,不是等不及了嗎?
杜芳泓捕捉到了畢绡眼中劃過的不解,補充原因,“别把床弄濕。”
畢绡沒辯解,心裡想的卻是,她在上,他在下,把頭發紮起來就好,怎麼會把床單弄濕。
既然床的主人發話了,她當然要遵命。她回到浴室,吹幹了頭發,再回到客廳。
杜芳泓這次沒等她走近,便站起來,冷眸凝着她,說,“情熱期是每季度一次,23日是第一天,一共七天,記住了嗎?”
他在說自己的私隐,語氣卻平淡得仿佛在給她介紹一份不起眼的工作。
男人在她面前,身高大約高出她十厘米,她需微微仰頭。
她不喜歡仰視自己的Omega。
還有他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她成了給他解決欲望的工具?
呵呵,也不知道誰才是工具。
“記住了,1月、4月、7月、10月,是你的情熱期。”
她說的并不準确,按照她的字面意思,他每次情熱都要有一個月時間。
杜芳泓壓下眉頭,正想要給她加上具體日期,可23号還沒出口,就化作一聲驚呼。
因為畢绡說完最後幾個字,突然伸手将男人撈了起來,橫抱起他。
杜芳泓身體懸空,冷寂的眼眸裡是明顯的吃驚,他甚至抓住了畢绡的後背。
畢绡感覺到睡袍被向後一扯,她輕笑道,“杜總有點緊張,害怕我把你摔了?”
杜芳泓沒接話,他不擅長應付這種玩笑,隻是把頭偏向一邊,離女人的身體遠一點,動作看着十分别扭。
他這樣逃避,讓畢绡抱得吃力,她擡腿托了托他臀部,收了收胳膊,将他抱得更緊,然後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留下的側臉。
精美絕倫、完美無瑕的側臉。
畢绡舌尖劃過犬齒,問,“在哪裡?”
杜芳泓的呼吸變得急了,他繼續扭着脖子說,“床上。”
畢绡方才經過了主卧,清楚位置,于是抱着男人直奔目的地,将杜芳泓放到大床上。
杜芳泓雙手按在床單上,十指蜷曲。
女人問,“趴着?”
在床上進行臨時标記對兩人來說都很方便,上次在酒店,臨時标記得太過倉促,姿勢沒調整好,都費腰。
“随便你。”杜芳泓躺在床上,從低處仰望她,黑色的瞳仁從半阖的眼皮望過來,他看着女人淡粉色的唇,說。
“趴着吧,你能舒服點。”
杜芳泓臉紅了,“嗯。”
他躺在床上,真絲睡袍籠住他勁瘦的身體,緊實的小腿露在睡袍外。
既然躺下了,就不能再坐起來,隻能呈現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因此便失去了上位者的傲。
畢绡發覺他的緊繃,幫他摘了抑制環,他的手依舊很燙,但是卻沒有像上次那樣喘得厲害。
“吃抑制劑了?”
“嗯。”
“翻身。”
杜芳泓挪挪屁股,乖乖翻身,左頰貼在枕頭上。
他的卧室裡,隻有這一個枕頭。
男人的後頸光潔如初,後面的頭發修剪得利索,畢绡走到他左邊,俯身為他做了臨時标記。
為了避免上次的狀況,杜芳泓提前吃了抑制劑,生理反應輕了許多,起碼沒有失态。但當接收到女人信息素時,男人體内的信息素突然洶湧無比,此時他就像正對月球的海洋,如海水一般的信息素被女人牽引着,向她的方向膨脹。
漲潮了。
他抓着潔白的床單,呻·吟聲埋在床單中。
畢绡一口接一口地吞掉他的信息素,吸收掉湧起的潮水。
臨時标記完畢,女人從他頸間擡頭,微微喘息着,怕他窒息,将他翻過身。
杜芳泓意識尚清醒,他用手将眼睛擋住,嘴巴微張着吞吐,胸口起伏。
畢绡盯着他玫瑰色的唇,眸色漸漸暗了,她情不自禁地問,“我可以親你嗎?”
杜芳泓的喘息停了一瞬,他閉着眼,憑感覺,伸手拽住女人的睡袍,将她拉了過來。
還是有點子力氣的嘛,畢绡笑。
她邊吻着,邊抽空給杜芳泓扒了衣服,摘掉自己的抑制環。
杜芳泓寬肩窄腰,身材不錯,腹肌、胸肌隐約能看出輪廓,卻沒有那種大塊的肌肉。
身子軟也挺好,可以由着她擺弄。
畢绡親他的眼睛,嘴唇、喉結,手指,最後将他側身,親他的腺體。
她撫摸着他耳垂,在他的耳邊問,“雜志封面上的,是哪顆行星?”
“海……海王星。”他艱難地回答。
表面溫度零下218攝氏度的冰巨星。
“很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