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有點沙啞。
畢绡看他,咬了下唇,将她的情緒咬住。
她問,“哪一首?”
“你唱的那首。”
“是A-lin的撲火。”
杜芳泓休息了一會兒,感覺好了點,他身子前傾,右手繞過她,摘下她左耳的耳機,說,“想聽這首。”
他想要像往常一樣,聽她的歌單。
可是當他戴上耳機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卻在耳邊頓住,中指上的銀色戒指泛出一絲清冷光輝。
他轉過頭,疑惑地看了畢绡一眼,因為耳機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沒有在聽歌。
他現在懷疑她都沒把耳機插在手機上。
同處一個車内,她的信息素卻沒有像之前那樣波動。
原來還是影響到她了。
“手機沒電了。”畢绡張口就來,編着瞎話。
“哦。”杜芳泓沒有問手機沒電了為什麼還要戴耳機,他僅僅是應答,把手放了下來,有線耳機還塞在他的左耳裡。
兩個人坐在車裡,一個人戴一隻耳機,聽着同樣一段無聲的戀歌,走着剩下的路。
7月20日到今天,兩個人“分手”時長達到115天,再次相遇,連接起他們的,除了這條細細的黑色耳機線,還有一種如煙似霧、割舍不斷的默契。
回到明州酒店,杜芳泓先下了車,畢绡跟着他下來。
杜芳泓往前走了兩步,沒聽到女人的腳步聲,他停下回頭找尋她。
畢绡下車後,站在原地沒動。
她穿着藍色的方領連衣裙,鎖骨處裸·露的皮膚白皙光潤,裙擺在膝蓋以上,兩條長腿健美修長,線條流暢,充滿健康美。
她腳上蹬了一雙白色藍邊的運動鞋,嚴格來說這雙鞋和這一身亮閃閃的裝扮并不匹配,但杜芳泓偏就喜歡她這種野路子搭配,她身體裡蘊藏的旺盛生命力總要找一個地方突破,比如這雙運動鞋。
這讓她随時可以奔跑,跳躍,甚至可以跨上摩托,奔向遠方。
杜芳泓見她不動,問,“怎麼了。”
女人雙手捏着手裡藍色的包包,腳尖并攏,想要表現出一個扭捏害羞的姿态,眼裡的笑卻恣意飛揚。
她說,“杜總,我沒定這裡的酒店。”
杜芳泓聽罷,薄唇抹開,露出一個識破陰謀的淺笑,他笑時低下頭,細密的長睫像蝴蝶的翅膀扇動,笑容裡半分無奈,半分寵溺。
他重新走了回去,牽起畢绡的手,“請畢小姐在此下榻。”
畢绡微微仰頭,瞧着他,“一起?”
他很肯定,“一起。”
“省錢了。”畢绡止不住笑意。
“吝啬鬼。”他吐槽她時眼裡都充滿愛意。
“對啊,這下可算讓我傍上大款了。”畢绡攥緊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并肩同行,身體漸漸都要貼在他身上,連步伐都是同頻的。
兩個人身後飄着無數的粉紅泡泡。
林競決定這幾天都不吃飯了,嗑狗糧嗑得好飽。
到了21樓,林特助為兩人打開房間門,開了燈便退了出去。
“胃難受嗎?”畢绡問他。
“不難受。”
“還讓我好好吃飯,少喝酒。”畢绡捧起他的臉,食指和中指按着他突出的顴骨,明淨的雙眼裡全是擔心,“你這種瘦法,每天隻吃一頓飯嗎?”
“怎麼會,就是沒什麼食欲。沒事兒,到了冬天我多吃點。”他拍拍她的肩膀。
杜芳泓彎下腰換鞋,畢绡在一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怕他會突然消失不見似的。
他穿好拖鞋,準備去卧室換衣服,走到客廳,見畢绡還在玄關站着,說,“換鞋,幹嘛呢。”
“哦,來了。”她倉促地把運動鞋踢掉。
杜芳泓經過客廳時,眼神掃到茶幾,看到上面放着一個蛋糕。
母親給他訂了蛋糕?真是稀奇。
他連看都不想看。
突然,客廳暗了下來,有人關了燈。
杜芳泓吃了一驚,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找畢绡,他急急地喊她的名字,“畢绡。”
剛才還在玄關的女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客廳中央,她的身影一低,按下一個設備的開關。
空間裡突然亮起了一層朦胧的淡藍色光,投影儀在天花闆投射上一片遼闊壯觀的星空。
畢绡就站在這片藍色的光芒裡,臉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杜芳泓聽到她柔婉的聲音響起。
“方先生,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