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绡心中的悲傷沉悶地泵出,湧到全身。
她說,“阿競,你辛苦了。”
林競紅了眼眶,“每個人都很辛苦。”
畢绡想笑一笑,給對方一些鼓勵,但她實在笑不出來。
她問,“你還會回來嗎?”
林競的喉嚨像是被壓緊的老虎鉗,難以張開,幾秒之後,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會吧。”
林競離開Q市當天,杜時闌的私人醫生向誠主動請纓來給杜芳泓開車,杜芳泓并不知曉他是自願來當司機的,他以為向誠和秋嶼山的其他人一樣,都是杜時闌派來來監視他的,因此對向誠的态度十分冷淡。
向誠比林競年長,情緒更加穩定,對杜芳泓的冷漠并不在意,他隻做好司機該做的事就好。
“杜先生,到了。”向誠從司機位置下來,為杜芳泓打開車門。
杜芳泓戴着耳機在聽歌,這副黑色的有線耳機是從畢绡那裡拿的,她拿走了他的襯衫,總要還他一樣東西。
他聽的是畢绡的手機鈴聲,來日方長。
杜芳泓聽到了向誠的聲音,但他閉着眼,靠在靠背上,沒作聲。
向誠再次恭敬道,“先生,袁總已經在等您了。”
杜芳泓蹙眉,摘下耳機,關了音樂。
他把耳機慢慢整理好,放進收納盒,把收納盒放好後,才下車。
袁芯玫定的是一個私密包廂,一見到他進來,她連忙起身迎上來,幫他把外套脫下,“芳泓,你來的正是時候,酒已經醒好了。”
她是個體貼周到的Alpha,比畢绡精明多了,可他不喜歡。
隻要是杜時闌安排的,他全都不喜歡。
杜芳泓沒有吃飯,先喝了一口給他準備的酒,酒精刺激胃部,帶起火辣辣地疼。
他說,“袁總,這是我和你一起吃的最後一餐飯。”
袁芯玫聽後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旋即又笑了,“以後有很多機會,我們的公司一直有合作呀。”
杜芳泓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工作上的事,杜笳會和你對接。”
袁芯玫兩個手肘支在桌上,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問,“那你呢?”
他唇角勾起一個假冒僞劣的笑,“這部分業務由她負責。”
即便他的笑很敷衍,袁芯玫還是恍了神,這樣漂亮精美的Omega,正合她胃口,她怎麼能輕易的放過呢?
杜時闌已經公開支持她,并告訴了她,她有一個情敵,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狗仔。
找一個狗仔做A朋友,多麼可笑。
當然也很可愛,這個Omega是那麼的純真幼稚。
說起來他還大她兩歲呢。
她卻很想照顧他一輩子。
一頓飯吃得簡單,和他們倆為數不多共同進餐的時候一樣,都是袁芯玫挑起話題,杜芳泓簡短回答或者幹脆沉默。
他今日來,就是要親口把事情說明,他不想再和她有交集。
可他清楚,今晚不會是尋常的一夜。
母親急着把林競調走,又着急讓他和袁芯玫見面,恐怕,都是為了今夜。
無論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他都不會妥協。
袁芯玫看着沉穩冷淡的他,心中焦躁,她渴望聽到他的聲音,她喜歡他的嗓音,她這麼愛他,為什麼匹配度隻有70%呢?
飯局到後半段,杜芳泓的臉熱了起來,可能是那一杯飯前的酒導緻的,也可能是今天有心事,所以更容易醉。
吃完飯他起身要走,袁芯玫爽快地答應了。
走之前他跟袁芯玫強調,“袁總,我再說一遍,這是我跟你吃的最後一次飯。”
袁心玫的眼睛亮着狡詐的光,像月光鑽進了深不可測的暗黑深潭,她說,“那這最後一次就讓我送你回酒店吧,芳泓,你該明白我的心意。”
杜芳泓拒絕,“我有司機,我們各走各的。”
袁芯玫說,“芳泓,滿足我的心願,讓我送送你吧,你和我還從未乘坐同一輛車。”
杜芳泓皺眉思索,他想到回到車上要面對向誠,那也是他不想見到的人,于是他答應了袁芯玫。
袁芯玫将杜芳泓送到海舫酒店,他們到了後,向誠的車居然沒有跟上來。
袁芯玫和他一起下了車,“你的司機還沒來,我送你上去。”
“不必。”
Omega的身體更加燥熱。
袁芯玫的信息素是酒精味,在酒店時她的信息素味道和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對他的影響并不明顯,而與車上與她獨處,那酒精味道嚴重影響到他的感受了。
看來他今晚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你喝了酒,我不放心,一起吧。“
杜芳泓此刻隻想快點回到房間,他現在需要一支抑制劑,他徑自往專用電梯走,沒有理會跟上來的袁芯玫。
到了21樓,杜芳泓站在總統套房的門口,說,“袁總,可以了。“
袁芯玫臉色緊張地看着他,問,“芳泓,你不舒服嗎?“
杜芳泓察覺到了什麼,眉頭皺得緊緊的,用一種很反感的語氣說道,“袁總,你佩戴抑制環了嗎?“
“我看看,哦,松了。“袁芯玫竟然把抑制環摘了下來,準備重新戴。
他本來就能聞到她的信息素,此刻,酒精味道的信息素沒有了束縛,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