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下,隔着一層光滑的布料,是越來越劇烈的心跳。
他抗拒她,推開她,身體的反應卻不會欺騙她。
男人雙頰泛起紅潮,被汗浸濕的烏黑碎發散落在額前,急促的喘息一聲接着一聲,吸氣的“嗬”聲還沒結束,就被沉重的呼氣聲吞掉。
口中噴出的氣息如暖流經過般潮濕,溫熱。
然而,他沒有就此繳械投降,他的手覆蓋在畢绡手上,将她的手攥緊了,從他胸膛扒下來。
他的一雙眼睛蒙着一層薄霧,像是被冷卻過,卻又在陽光中迅速液化的黑色晶石。
男人薄唇開合,毫不留情地說,“收起你的信息素……然後,滾。”
他一口氣說完,便又開始喘。
右手垂落下去,依然攥着她的手,把她攥得有些疼。
他想把僵硬的手指松開,卻被畢绡一把抓住。
畢绡眼睛裡的藍色愈發濃烈,她牢牢地盯着杜芳泓,男人淩厲的眼神越來越鈍,直到沒有任何殺傷力。
他不敢和她對視,視線偏移。
畢绡唇角勾起一個壞笑,“讓我滾嗎?說得容易啊,你這樣子,我隻會當你勾·引我。”
無計可施的時候,撒爬打滾耍無賴可能是一個有效的方法,特别是對付這種禁欲矜持、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說話時,她忽然釋放出更多的信息素。
“呼、哈……”男人的氣息起伏得更加厲害。
杜芳泓本就因被動吸入了畢绡的信息素而進入情熱,女人不再收斂,他根本扛不住,身子像水一樣地下沉,被她撈了起來,抱到書桌上。
他坐在桌子上,她站在他面前。
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有一臂遠,而畢绡不斷靠近的身體還在将這段距離縮短。
男人的脊背不再挺直,塌得像一張弓。
他伸出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阻止她靠近。
“畢绡……”
女人前傾的動作頓了下。
他的手臂彎下去,手掌虛虛地抵着她,保持着這個姿勢好久。
從畢绡的角度,隻能看到杜芳泓高傲的頭顱低垂,肩膀大幅度地起落着。
時間仿佛靜止,整個房間隻剩下男人壓抑的喘息聲。
“你,值得更好的……”
有什麼東西似流星劃過,無聲地墜落在他的腿上,深藍色的家居服上洇開兩點水漬。
畢绡的心驟然縮緊,深藍色的虹膜暗了暗。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
她強硬地擡起男人的下巴,逼着他用朦胧的淚眼看向自己的眼睛。
她的手指狠狠地捏着他的下颌,粗野地問他,“杜芳泓,我要是去标記别的Omega,你受的了嗎?”
杜芳泓的瞳孔縮起,腦海中立刻出現了林鳳鳴的臉,光是想到畢绡跟他談笑風聲的畫面,他就嫉妒得要死。
畢绡在他走神時,握住他的左手,他手腕上,被小刀割傷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醜陋的疤痕,手背上,則是他用指甲摳出的一道道紅痕。
畢绡眼眶一熱,眼白處翻湧上紅色。
她解開了他手腕上的抑制環,鈴蘭花清淡的香氣瞬間在她四周彌漫開來。
“绡……”他的臉上帶着淚痕,桃花眼中的眸光破碎又迷離。
但她卻中斷了這緊張的節奏,故作輕松道,“剛才不是開玩笑,我打架進來的,挨了好幾拳。”
杜芳泓不自覺地被她牽着走,“你用了精神力……進來不會太困難。”
畢绡撓了撓頭發,“哦,你能感知到……”
正因為他能感知到,所以她才要解開抑制環,讓更多的信息素告訴他,她在這裡。
在醫院那天,她被杜時闌趕出病房,她也沒有走,而是躲在外面,釋放了一點點信息素,讓他知道她在。
畢绡低頭親了他一口,直起身脫了上衣,針織衫裡面是一件黑色的運動背心,她把解開一半的藍色抑制環從胳膊上取下來,拿在手裡。
Alpha緊實的手臂和腹肌展露在他眼前,杜芳泓隻看了一眼,便燥熱難耐。
他快要喘不動氣了。
“等我一下。”
畢绡把抑制環放到桌上,轉身走到門口,鎖上門。
回來時,她的藍色眼睛裡已全部是欲色。
她先是對男人進行了一次臨時标記。
他趴在桌子上,女人的犬齒刺入他的腺體,她一邊标記,一邊用穩固的手指在他的窄腰上摩挲,男人的皮膚被她手上因鍛煉而留下的繭子激起戰栗。
她聽着他口中漫出的音浪,解開了他腰上的細繩,将他翻過來,壓在書桌上,正面朝向她,解開他上衣扣子。
男人意識到她要做什麼,但他現在完全思考不了。
隻要是她。
那就不用思考了吧。
杜芳泓安心地閉上眼。
畢绡的目光掃過他粉色的熊糖,感覺到一陣火光從她的胸口蹿過,可出乎意料的是,她深藍色的眼睛竟然慢慢變回了淺藍色,這說明,她的理智在運作,她接下來要做的事絕不是因為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