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枕弦故意往臉頰上擦了黑粉,盡管粉末抖落下來怪難受的,她抖動嘴唇,盡量自如地走出帳篷。
剛出門,原本站立門口的士兵就吓了一跳,“這誰啊這麼醜。”
她心裡暗喜,看來有效果。
她一路走進隊伍中,路過的士兵都被她唬了一下。
“效果卓絕啊。”祁枕弦摸了摸臉蛋,磕磕絆絆的,很熱,“就是有點癢。”她不知道,臉已經因塗上黑粉而過敏了。
“塗無憂!”他的聲音遠遠從幾米外傳來,祁枕弦卻馬上聽出是穆權恪的聲音,而且他一說話之後,周圍就安靜下來了。
這也能認得出來?!祁枕弦立馬墩身低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喂,姓塗的二等目兵,出列!”小君棚官呵。
她抖了一下,知道旁邊的人都在看向她,恨不得在地上鑽個地道逃走,該死的穆權恪。
見她還不動彈,小君棚官怕二皇子怪罪下來,都急了:“塗無憂,還不快出來拜見殿下!”
祁枕弦明白再躲無用,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一看到她的臉,衆人都愣住了。
臉頰上粘着斑斑駁駁的黑粉,皮膚變得熏紅熏紅的,原本白嫩的臉龐變得詭異又醜陋。
小君棚官明明記得這小子皮膚挺好的,此刻一看都詫異了,結結巴巴地說:“你的臉……怎麼回事?”
穿着權貴的那位男子見此,忍俊不禁。
祁枕弦裝瘋賣傻:“啊?我本來就長這樣啊。”
她轉頭對着穆權恪作揖,“小人塗無憂見過二皇子殿下,不知殿下找小人有何事。”
“有意思。”穆權恪嗤笑一聲。
小君棚官指着她的臉:“剛剛喊了你那麼久,為何拖着不出來?”
“回大人的話,小人的臉長得實在太醜了,怕玷污了殿下的眼睛,殿下如此尊貴,若被小人吓到,那就是小人的罪過,所以小人才膽敢違反大人的命令。”
穆權恪當然知道面前這小子都在做戲,故意躲着他,但他沒打算拆穿,畢竟看他跟猴子一樣在演戲,挺好玩的。
“是嗎?”他轉着手指上的玉戒,問。
祁枕弦知道他有意為難自己,額頭流下一滴汗,“當然如此,小人怎麼敢蒙騙殿下呢。”
穆權恪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皇叔軍營裡一個小小粉士兵都能有這樣的覺悟,本宮深受感動,來人,有賞。”
一個仆人匆匆地獻上鼓囊的荷包。
穆權恪手一拿起來,所有人都聽到了荷包裡銀子相撞的聲響。
“這裡有十錠銀子,賞你了。”他丢給祁枕弦。
祁枕弦不接也得接,隻好硬着頭皮收下,“小人謝謝殿下賞賜。”
當着大家的面收下穆權恪這麼多銀子,出盡風頭,估計今晚回去不會好過。
果然,晚上回到帳篷後,所有人都看着她,默不作聲,實則心裡有鬼。
祁枕弦懷裡揣着一袋大錢,懷璧有罪,在她看來,每個人都在觊觎穆權恪的賞錢,待在這裡實在太不安全了,不如出去吧。
她剛站起來,王哥也跟着站起來了。
祁枕弦心一怵。
王不磊搓着手,尬笑道:“塗無憂,你今天可出息了。”
劉志站起來附和:“是啊是啊,不僅得到了二皇子的賞識,而且其他大人們都在誇你厲害。”
“哪有你們說得這麼厲害。”祁枕弦跟着尬笑,這兩個人,之前一直欺負她,現在倒捧着她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直沉默寡言的狗爺出聲了,“王哥,何必跟她說這麼多。塗無憂,你今天得到的十錠銀子,要是不分給兄弟幾個,今天你就别想出去了,隻要你肯跟兄弟們分享,以後咱們罩着你,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們果然是沖着銀子來的。
他話音一落,王哥的眼神就變得兇狠了,看王哥和劉志摩拳擦掌,似乎要直接上來搶。
真是荒唐,祁枕弦才不信給了他們銀子,他們就會老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