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狹長而漂亮,稀奇地說:“你的痘印……為何始終不消?難道是宮……我給的祛痘膏不管用嗎?”
她摸向自己的臉,被他一直盯着心裡有點害羞,小聲地回複:“我不知道啊。”原來大俠這麼關注她,同時心裡也感到一絲絲甜蜜。
他的手摸到她的下巴,撩起來一看,嘴裡念念有詞:“究竟是為什麼呢。”
祁枕弦因為意外的觸碰心亂跳了一拍,雙眼撞上他的,上身稍微依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能聞到他身上沐浴過後好聞的氣息,黝黑的眉毛,唇珠淺白,面冠是對比明顯的美色。
短暫的相依之後分開,祁枕弦依然心中有憾。
大俠卻似乎悟出了個什麼,然後說:“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會。”
“好,大俠。”她回過神,對他揮手。
第二天大早,公雞初鳴,祁枕弦和其他人舀起一勺水漱牙洗臉,吐在地上。麻利解決完後,就穿好衣服戴好護甲和鐵盔,踏着整齊的步伐出去了。
練至太陽升到東北方,棚官大人跑來通知她:“将軍大人命你此刻到他帳營,事不宜遲,你趕緊去。”
“啊?”她一驚,琉王不會是發現她是女兒身了吧?
“特許你暫作休息,不用訓練,塗無憂,你立馬就去!”
事發突然,又是大人物召見,祁枕弦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去琉王的帳篷中,已經把最壞的結果都料想到了,等下她該要怎麼痛哭流涕要王爺容情,王爺的神色一定如閻王爺般可怖。
七上八下地撩開帳簾,她進去就跪在地上,雙手作揖:“叩見将軍。”
誰知一擡頭,卻是見到了最可靠的人,她喜出望外,叫了一聲:“大俠。”
大俠身邊站着一個鼻子下有胡子的穿着文绉绉的男人,副将大人李若飛則立在另一旁。
李若飛聽見她這麼叫,面色驟變,正要出口阻止,但大俠搶先一步回應:“無憂弟,我央求将軍替你找了一位縣上的大夫,為你治病。”
祁枕弦胸口大石神奇地消失了,她驚喜地問:“真的嗎?——那,将軍去哪裡了?”
大俠答:“将軍出去了,這裡不止你我二人,你還是需要喚我一聲‘大人’。”
“抱歉。”祁枕弦吐舌,“我忘了,副尉大人,請原諒我。”
還有“參加副将大人。”
大俠并不介意,李若飛覺得很奇怪:“你怎可在大人面前表現得如此魯莽,應自稱一句‘小人’。”
“無妨。”大俠安撫了李若飛,緊接着對祁枕弦介紹長胡子的男人,“這位就是項唯縣有名的大夫,他可以醫治你臉上的頑疾。”
祁枕弦露出笑容,“大夫,那就勞煩您了。”
大夫瞅了大俠一眼沒接話,大俠道:“你現在可以替他診治了。”
他才對祁枕弦說:“沒什麼。這是老夫的本分。”
他伸出雙手,觸摸她臉上的坑坑窪窪,端詳她的氣色,然後點了點頭。
“老夫給你開出五天的藥,外服兼内用,包你藥到病除。”
大俠聽了,“你去開藥吧。”
祁枕弦懷抱了感激,“大俠,謝謝你。”
他雲淡風輕,“謝什麼,你真正要謝的人,是将軍。”
她聽了後,感覺将軍應該不是想象中那麼壞的人,他也有人情味,隻不過多數人不知道。
“嗯,沒想到将軍人這麼好!”
李若飛一臉震驚:“你……”
大俠輕笑着用手敲了一下她腦袋,“在将軍的地盤還敢這麼說話,膽子肥了。”
祁枕弦笑着蹭了蹭他手心,“大俠在我才敢,不然我很慫的。”
“放肆。”他笑露了齒,等到大夫五副藥開好後,他要祁枕弦收好,并且囑咐:“必須每天一副,外敷内用,一天都不能漏。”
“知道了,我怎麼敢辜負大俠的好意。”她興奮起來,有點得意忘形,忘記了副将大人的規矩。
李若飛的眉頭越鎖越緊。
祁枕弦出去後,李若飛對他說:“将軍,怎可讓一個小兵在你面前如此放肆?不如臣将他捉回來,好好給殿下賠罪?”
而後傳來涼薄的聲音:“不用。
“他不知曉我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