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抖索索地靠到大俠的身邊,貼着他手臂。
大俠收回劍,抹了一把臉,沁涼的。
祁枕弦回憶起白天蘇茫說過的話,試探地問:“大俠,正月第一天你有空嗎?”
他說:“嗯。”
她繼續問:“好像……正月第一天,聽說我們是不用練兵的吧?”
他點點頭。
祁枕弦水到渠成地問:“那天,你可以和我一起到縣上嗎?”
大俠沒回答。
她立馬神色緊張地補充:“因為我第一次入伍,第一次在軍隊裡過元旦節,我在軍隊裡最親近的人就是大俠了,除了大俠,我找不到别的人,大俠,你是我最依靠的大哥了。”
他笑了,“當然可以。”
“那就一言為定了。”祁枕弦伸出尾指。
大俠皺起了眉,“認真的嗎?無憂弟實屬幼稚。”
“哎,”祁枕弦用力撞了他肩膀,“這有什麼可幼稚的。”她鄭重地聲明:“這是承諾!代表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
大俠嫌棄得伸出了小指頭勾勾。
她興高采烈地勾住他的手,樂呵呵地不肯放。
大俠已經習慣無憂弟傻樂的樣子,不過瞅着他日漸白嫩的皮膚,小巧的五官,腦海裡突然重現了一個人的模樣,“無憂弟,你長得甚似熟悉。”
“熟悉?誰啊?大俠的故人嗎?”祁枕弦甚至起了調侃之心,“在我小的時候,我爹娘因為我長得女相,給我取了小名‘小枕’,還有鄰居要他兒子和我結娃娃親呢。”
或許是她的話起作用,大俠越瞧她越像女子。
清澈明亮的雙眸,小巧玲珑的鼻子,淺粉的嘴唇……
他驚吓得後退了一步。
他睜大雙眼,瞪圓了眼睛對祁枕弦說:“别瞎說!你怎麼會是女子!明明就是一個男人!”
“……”好家夥,他待自己好像洪水猛獸一樣。
武功高強的大俠居然也有惶恐如斯的一幕,被他知道真相之後豈不是要殺了她?
祁枕弦:“有這麼害怕嗎?”
“胡說,我豈是害怕!”他強調:“我隻是厭惡!這世上,唯有女子與小人最難養也,俗世之言不是沒有道理的,遇見女人我避之不得!”
沒救了沒救了。祁枕弦煩惱地抓頭發,問:“到底是誰把你折磨成這樣了?”她試圖解釋:“我遇見的女子,都是溫婉可人、善良美麗的呀,她們從來沒有對人做過不利的事。”
大俠不想回憶,他隻是嫌棄地搖搖頭:“别說了。”
祁枕弦看他現在“一言蔽之”的架勢,知道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了,隻能以後再慢慢改變他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