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欣臉上挂上笑容,小心謹慎地去攙扶她:“王妃,該回家了。”
“家?我的家,在夏國。”可笑啊可笑。
祁枕弦沒有讓她扶着,自己先行走了,榮欣戰戰兢兢一個人跟在背後。
江簡凡跟上來,悄聲安撫祁枕弦的情緒,“大人,卑職随時都在,你不用擔心。”
她回應:“我沒事,你無需操心。”
剛走到大殿門口,就有侍人牽引着進去。
祁枕弦和蘇茫他們一同走進去,寬敞的黑石大殿,站着好多人。
當祁枕弦一步一步走向正中央的位置時,所有人都投來了注目的眼光,在他們的眼中,似乎都在好奇這個從異國來的女子相貌有多出衆、靠什麼本事居然能當上穆國琉王的王妃。
下堂左方,是穆琉千昔日安置在封地的女眷以及婢女。六個偏房,通通都是皇貴妃——穆琉千的母妃曾經賞賜給他的家人子,不知是否因為他厭女的傳聞,竟多年無所出,整個後.庭,無一兒一女。
這六個偏房雖然都沒有受到王爺的寵愛,但是因先後有分輩分,年紀最大的之前一直管理着整個後.庭瑣事,包括衣食住行、每位偏房的俸祿以及下人的俸祿,多年來她們一直生活安逸,現在憑空多了一個王妃出來,威脅她們的地位,要她們拱手讓權出去,自然是不樂意的。
現在,六個偏房擡頭仇視着不受歡迎的王妃,交頭接耳道:“也就比三房好看一點,不過如此嘛。”三房是她們之中最漂亮的。
“不知道王爺喜歡她什麼,一個夏國人,也配進我們家門。”
“就是,王爺鬼迷心竅了!不就是比我們年紀小,哼,除此之外,哪有半點好?一個耍刀弄劍的女人,哪裡有我們幾個溫柔。”
下堂右方,是穆琉千原本放在封地守護封地安甯的、統管着近萬侍衛、小卒的重臣,一共有八分支,他們互相牽制,這八位重臣已經預感到,随着王妃和邊疆一些将士的歸來,封地的兵權局面即将發生改變,因此,他們心中隐約藏着不安。
蘇茫站在他們的中間,審視了衆人一圈後,開口宣布:“傳琉王殿下口谕,王妃祁氏就是琉地的女主人。從今往後,琉地所有事務,無論大小,一律交由王妃打理。”
“憑什麼?”“我不信。”“不可能!”
蘇茫的話一落地,立馬就引起了在場人士蜂擁而來的質疑。
大偏房臉色一變,果然,王妃就是來奪權的,一個外國來的小丫頭,竟然一聲不吭就要全部拿走她手上的權利?王爺,你好狠心。
她們好歹陪伴琉王殿下十多年,不見寵愛,反傳噩耗,對她們而言無異于變天了。
“包括兵權?!我不信!”
“你是誰?王爺怎麼會對你說這些話?!”
老臣胡子抖了抖,震驚地問:“這位兄台,請問你是?”
蘇茫寵辱不驚,“我乃蘇茫。昨夜王爺匆匆趕往都城,臨走前,他任命卑職為統領八支分隊的統帥,而上,又有王妃。卑職聽從王妃命令,王爺說,以後王妃的意思就是王爺的意思。”
祁枕弦面無波瀾,内心卻郁悶不解,穆琉千不是不信任她嗎?為何還放權任由她管理他的封地?
男人心海底針,她真的猜不到他的用意。
“啊???”幾位大臣吓得紛紛後退,有人甯死不屈、大嚷:“要我們相信你,除非你有什麼證據!”
直到蘇茫拿出了穆琉千腰間的禦賜令牌,那金燦燦的光芒閃瞎衆人,他們才顫巍巍相信,他口中所言都是真的。
封地,從此就要被一個女子管轄了。
“荒唐啊!荒唐!”
他們自然是不服,可是蘇茫有令牌,他們不能公然忤逆琉王的口谕,否則就是謀反。
“衛老臣,等殿下回來,您一定要好言勸谏,殿下最聽你的話了,殿下這麼做,把我們這些臣子的臉往哪兒放啊?唉!離譜!”
七個臣子輪番和衛老臣告狀之後,氣得甩袖離去。
剩下六個拿着手帕擦眼淚的偏房和哄着她們的奴婢,她們傷心極了,連那些重臣都拿這個夏國人沒辦法,那她們豈不是等着要被這個從夏國來的王妃挨個給掃地出門?
等到他們走後,祁枕弦問蘇芒:“蘇芒,你說的是真的?”
蘇芒面對她,露出一絲疏離,舉起手中的令牌,說:“有王爺令牌作證,屬下怎麼會作假?”
“我沒有說你說謊的意思……”她急忙解釋,當看到蘇芒扭身背對她後,她就不好再打擾了。
看來事情不管過去多久,蘇芒始終對她心存芥蒂。
她在封地,還能問誰、指望誰?
祁枕弦真正體會到了舉目無親的感受,怪不得江簡凡擔心她,非要跟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