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有意思,穆琉千聽了後,帶着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後方的祁枕弦,看見她翻了個白眼之後,才不疾不徐開口:“雖說那些本來就是王妃之物,不過你說得有道理,王妃此舉的确沒有将本王放在眼裡,那就罰王妃抄一百遍《女訓》。”
什麼?!聽見他的處置,祁枕弦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大偏房正得意着,就聽見王爺斥責:“你們作為偏房的,怎麼不知一點禮數?見到王妃來叫都不叫;既然這樣,飯别吃了,就在這裡跪一個晚上,都反省反省。”
六個偏房們皆目瞪口呆,王爺是粗人,不會憐香惜玉,向來說一不二。
大偏房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求饒:“殿下,飯不吃怎麼成呢?還有,這地闆磚多冰涼啊,您要我們在這裡跪一個晚上那豈不是要我們的命嘛?~”
穆琉千笑了一下,“大夏天的,跪一下就要你們的命?”他譏諷着瞧她們,笑容含着戾氣,“連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統統滾出封地吧。”
話音一落,偏房們和婢女們都跪在地上,他發火了。
“跪,我們跪。”大偏房委屈不已,卑躬屈膝道。沒有王爺的倚仗,她們什麼都不是,出了封地還能到哪裡去呢?
其他幾個偏房吓得瑟瑟發抖,不敢擡頭。
香噴噴的飯菜就放在案上,她們卻隻能聞着。
四偏房恨不得縫了大偏房的嘴巴,叫她多事!簡直自找麻煩,這下好了!全都被數落了一頓。
懶得理踩地上的那群人,穆琉千拉着祁枕弦的手上座,卻扯了幾下才扯動,回頭一看,原來她因為剛才抄書百遍的處置正憋了一肚子氣。
心情不順暢的他沒有什麼耐心安撫她,直接就将她摁到離他最近的座位坐下。
底下的偏房們擡頭一望,那不就是她們幾個夢寐以求的位子?!
她們嫉妒得眼珠子都噴出了火花,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夏國女人一來,就霸占了琉王殿下的恩寵。
大廳人來人往的,誰能看不見這些犯錯而被王爺罰跪的女人。她們這一跪,傳出去後怕是以後都沒了臉面去碰瓷王妃,王爺的舉動,間接宣告了王妃至高無上的地位。
地上跪了一片的女人,讓祁枕弦失去了胃口,她冷冷的腔調,傳到了穆琉千的耳朵裡:“王爺真是冷漠,伺候了殿下十多年的人,說跪就跪,不留一絲情面。”
他漠然回視:“你希望我網開一面?”
近日來偏房們對祁枕弦的無禮還印在她心裡,祁枕弦當然沒有那麼大度,“倒也不是,臣希望殿下對臣網開一面,免了那百遍的《女訓》抄罰。”
她的話正中穆琉千下懷,這小妮子,果然合了他的脾性,他不過是對後.庭的人小戒一番,既在整頓後.庭風氣,也算幫助她立威,如果她會對害她的人心軟,那他就真的失望了,幸好沒有。
穆琉千心情瞬爽許多,“你想要免罰,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表現了。”
“喂我。”他放下竹筷,舒展雙手,視線轉移到了面前的菜盤上,一句話幹淨利落,屁話不說。
祁枕弦懷疑他在整自己,她沒好氣地歎氣,誰叫他是王爺呢。
她從席上站起來,去了穆琉千旁邊,撿起他的筷子。
他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噙着笑意沒有說話。
祁枕弦夾了一塊膘肥油光的肉,送到他嘴上,“張嘴。”
盡管她沒有一絲女子的溫柔和體貼,穆琉千卻很受用,他就不喜歡來黏黏糊糊的一套,爽快地張嘴,咽下了這塊大肉。
祁枕弦見他沒有為難自己,于是繼續夾給他,“接下來,殿下想吃什麼?”
“行軍打仗的人,哪裡有挑的。”
這句話對她也受用,她也不挑吃。
祁枕弦總算對他有了點好臉色,“那就吃魚吧。”她随便決定了一樣,夾起來給穆琉千吃。
穆琉千看着她尖尖的下巴,耳垂下晃動的耳環,迷惑性來了一句:“今晚,本王在沁梨居下榻。”
祁枕弦手一抖,魚肉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