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照在地上的人影重重,快速閃過,護衛和婢女們着急地護送王爺上榻,安置好後,立馬驚呼:“血止不住!”
“快,立馬傳醫師!”
他們的額頭上布滿冷汗,一群人跑去找醫師,又有一群人端着水和紗布匆匆忙忙跑進沁梨居。
王爺要是今晚死在封地了怎麼辦?就算是個不受重視的王爺死了,皇上都會立馬治他們照顧不周的罪,更何況穆琉千手握軍權,是當今皇上唯一的親弟弟,要是他死了,全部人都别想活了。
因此,這些護衛和婢女們内心甚是惶恐,對于王爺能不能活下來根本沒有底。
隻有等醫師來……
他們向天苦苦祈求,王爺一定要活下來呀。
校尉魏責來到,先是踹了門外跪的護衛一腳,聲音發聾振聩:“你們都在幹什麼?”
滾在地上的護衛委屈,平時王爺隻讓他們在前殿巡邏,因為王爺本身武功高強,一般人無法近身,所以護衛們根本不需要擔心,誰知道漏網之魚就出現在了王爺身邊的人那裡呢。
随即魏責如鷹一般銳利的眼睛馬上就瞄到了傻傻站在門外,雙眼迷離癡惘的祁枕弦身上,做錯事的人,竟然能如此鎮定!
其實剛才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王爺身上,根本沒有空理會她,即便人人都知道兇手是她,但處置一個王妃哪裡輪到他們出手呢?
唯有榮欣一直懊悔地待在了祁枕弦旁邊,榮欣抹着淚,來來回回踱步想:如果剛才她攔着王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魏責領着士兵邁步過去,二話不說命人捉拿,“來人,将這名刺殺琉王殿下的夏國賊女關入大牢!”
“是!”
黃非和王不磊互看一眼,來捉祁枕弦,她沒有反抗,她做下的事自己一力承擔。
唯有榮欣哭得更凄苦了。
蘇茫攜領封地的士兵過來了,正撞見這場面,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身後的江簡凡不顧一切就要來救人,魏責看見了,不客氣地責問:“蘇統帥,你是在對本人做出的決斷産生質疑嗎?”
蘇茫冷靜下來,目前王爺暈倒,祁枕弦是最大嫌疑人,魏責捉拿她入獄此舉,無論任何角度來說都無可指摘。于是他沒有反對,任由魏責的人将祁枕弦帶下去。
江簡凡和全平安看見,都為祁枕弦的安危感到憂心。
在祁枕弦離開之前,剛好撞到幾個中年醫師過來了,而後,後.庭的偏房們也十萬火急地趕來了。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祁枕弦竟松了一口氣,也許她希望他們都能照顧好穆琉千。
“王爺怎麼了?!”大偏房快速跑過來,抓着蘇茫追問。
蘇茫沉重地歎一口氣。
大偏房不容分說,轉過頭來大力扇了祁枕弦一巴掌。
祁枕弦被扇得臉歪向一邊,嘴裡漸漸有了血腥味。
“就是你這個賤人,害得王爺受傷,若是王爺沒了命,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茫急忙阻止,“夫人慎言。”
爹,娘,她終于報仇告捷,殺了穆琉千;可是為什麼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裡面那鋪床上,無法離去,明明看不到他的臉,卻仿佛牽動着她的呼吸。
直到黃非和王不磊将她帶下去,她已瞧不見分毫,卻依然心挂,心不在焉。
王不磊看見她落魄的樣子,終于得意地笑出聲:“你也有今天。”
黃非仍處于憤怒之中,指着她說:“居然敢刺殺将軍,祁枕弦,你膽兒實在太大了,别以為我們穆國人不敢拿你怎麼樣,這次魏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坐牢的感覺不過如此,還比不上小時做奴隸時,困在籠裡頭的擔驚受怕。
隻不過兩人在牢外一直冷嘲熱諷,讓想清靜的祁枕弦感到頭大。
月光斜斜地照在地上一方蒲草,她望着手上的血迹,突然渴望自己從來沒有出生過,不如當初就和父母一起死在穆軍刀下,共赴黃泉,成全了美滿。
王不磊喝着牢房裡的冷茶,瞅着祁枕弦的精緻模樣啧啧,“早知道你是女人,我當初就在軍營把你弄得下不來床,不過一個卑劣的夏國女奴,夏國皇帝居然還賞她一個骠騎将軍當,夏國皇帝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黃非認為這些話太過于折辱人,沒有接話,不過沒有攔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