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家宴那晚，他癱倒在地渾身是血的樣子，心中一軟，由着他握住了手，隻是輕聲問：“你之前和我哥……談的什麼交換條件？”

“不重要，都過去了。”他說着，看她很不甘心的樣子，隻好解釋道，“其實都是我本來就該做的事情——第一，讓我的人配合他的人手，搜集羅瑞秋之前在紫微垣傷你的證據；第二，斷絕和羅家的一切私人往來；第三……和你談的時候，不能讓你哭。我之前就安排了人在調查那件事，至于跟羅家斷絕聯系……其實你受傷的那天，我和羅瑞秋在電話裡吵了一架，當時就已經決定要和她斷絕聯系了，後來又看到了那個镯子……”

她舉起左手，問：“這個镯子？”

“對。那個镯子是葉先生在西班牙拍下的吧？”他看她點了點頭，便接着向她解釋了那镯子當年如何被父親作為定情信物送給母親，又如何到了羅瑞秋的手上，被羅瑞秋當掉換了毒資，最後輾轉來到她的腕間。

他垂眸看那隻镯子，喃喃似地說：“就憑這隻镯子……想想我也真夠傻的，心甘情願讓她用Jasmine束縛了我這麼多年。”

他解釋了很多事情，輕描淡寫地把辛酸苦楚一筆帶過，最後坦白地向她承認，雖然那天他在電話裡就已經不假思索地表明了心意，但産生這份心意的理由，他似乎還沒徹底想清楚。

她聽了一段長長的故事——印象中，他好像從沒對他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他沒有把錯全都推到羅瑞秋身上，而是坦誠地向她說明了自己深陷其中的原因，檢讨了自己的懦弱、貪婪和幼稚，那誠懇又帶着内疚的語氣令她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隻好沉默着，靜靜地看着他。

林慕瑜理罷心緒，勉強對她笑道：“雖然不是個好收場，但我和羅瑞秋的事情也算是解決了——肖紫玉，我們好好談談，如何？”

“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她回以一笑，輕輕靠進他懷裡，小心地避開輸液管，環上他的肩，存心招惹他，“林先生……那天晚上，你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林慕瑜有些受寵若驚地把她環緊，她仍是那樣溫軟香甜。

他吻着她的發，學她問道：“哪天晚上？”

“我很漂亮的那天晚上。”她在他懷中偷笑，湊上去學他在嘴角輕吻，看着那雙動人的碧色眼眸，驕傲地宣布，“那天晚上，林先生親口對我說了喜歡我。”

林慕瑜将懷中的人越發擁緊，抵着她的前額，壓低了嗓音，向她重申：“那天晚上受了點幹擾，說得不夠正式……肖紫玉，我可真是喜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