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零露打開花束裡的小卡片看了一眼，面不改色，仍是甜甜地笑着道謝：“謝謝團團姐姐，你真好！我就說嘛，團團姐姐怎麼可能那麼小氣，連朵向日葵都不肯送我……不過，我覺得還是你那束配有小鸢尾的比較好看，要不咱倆換換呗？”

她沒想到葉零露會這樣得寸進尺，便也懶得再跟她客氣微笑，直接說道：“我說過吧葉零露，那束花對我很重要，你連碰的資格都沒有。”

“一束花有什麼大不了的，團團姐姐你幹嘛突然這麼兇啊……”葉零露又露出委屈的表情，一邊說着，一邊看向葉晨岚，“哥，你看她說的！”

葉晨岚有些頭疼，隻好嘗試打圓場：“團團，我知道那束花對你很重要，但你也沒必要把話說成這樣吧？露露也有不對，團團姐姐都專門給你買向日葵了，别那麼任性非要她的那束花。一家人還是和和氣氣的好，對不對？”

“我看團團姐姐根本沒當我是一家人！”葉零露把那束向日葵往地上一甩，忽然就帶起了哭腔，“今天下午在停車場我就看出來了，團團姐姐就是不喜歡我，覺得我是領養的孩子，是低賤的血脈，不配當她這個葉家小公主的妹妹！”

“露露，小聲一點，不要影響别人——”

“我沒有這麼說！”肖紫玉控制着音量，盡量語氣平和地解釋，“我如果不喜歡你，那也是因為我覺得你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該……至少不該在公共場合跟我哥太——太過于親密。”

“什麼叫‘太過于親密’？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我也不配當阿岚哥哥的妹妹是嗎？”

肖紫玉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看他們，保持冷靜的耐心便越發消耗掉了：“葉零露，你再這樣無端臆測，我可就真不喜歡你了。”

葉晨岚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背，試圖開解，“團團，姐妹之間，怎麼還說‘不喜歡’——”

“哥！”肖紫玉甩掉了他的手，壓抑許久的委屈又湧了上來，哽咽着，聲音卻越發弱了下去，“你之前不讓我‘喜歡’，現在又不讓我‘不喜歡’，你怎麼什麼都要管？！”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你喜歡誰不喜歡誰了——”

“那你就是同意她不喜歡我啰？”葉零露原本甜蜜的嗓音在淚水中變得有些尖利，“所以你們都看不起我這個領養的妹妹是不是？所以從小到大，哥哥你對我的好都隻是做做樣子，都是假的喽？！”

葉晨岚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無力地勸道：“露露，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看不起你什麼，就算沒有血緣關系，我也真的把你當成妹妹——”

“那就都怪你了！”葉零露指着肖紫玉鼻子斥道，“哥哥對我一直很好，連你爸爸媽媽當年都很疼我，可你卻對我這樣無禮！果然走丢了十年就是不一樣，跟着賤民摸爬滾打，連點教養都沒有，幾塊錢的花都不舍得分我一枝，還對我說那麼過分的話！活該你被趕出碧舟！”

“露露，不要胡說！”葉晨岚連忙勸阻，又反應過來，問，“什麼‘趕出碧舟’？”

肖紫玉眉頭一皺，直接伸手把她的手拍到一邊，咬牙道：“葉零露，你聽見自己說的話了嗎？現在到底是誰無禮，是誰沒有教養，是誰還在說過分的話？！”

“真是可笑，一個孤兒院裡長大的便宜貨也敢說我沒教養！葉夕照，别拿眼睛瞪我！我差點忘了，你走丢了那麼多年，沒有家教也是應該的，因為你哥哥和你那對傻瓜爸媽的愛都給了我，我才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的葉家小公主，不配的人是你！你根本就是個——”

“葉零露！”她氣得渾身發抖，“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許你提我爸爸媽媽！”

葉零露看着她的樣子似乎越發得意，擡腳就把地上那束向日葵踩了個稀爛，一邊冷笑着對她說道：“葉夕照，你這種沒爹沒娘沒家教的貨色送我的花，我連碰都不屑碰！”

肖紫玉怒火中燒，一把抓過桌上的那杯紅酒便向她潑去！

“你、你竟敢——”葉零露被一杯紅酒潑了一臉，氣得咬牙切齒地就想拿桌上的另一杯紅酒還擊，揚起的手卻被葉晨岚半途截住。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葉晨岚眉頭緊鎖，上前一步擋在妹妹身前，把葉零露手裡的酒杯取下來，才松開了攥住她手腕的手，教訓道，“露露！你知道自己剛剛都說了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