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北深溟敲了敲面前的小酒杯，笑道，“居然是葉無恙從中作梗……但他也是碧舟的大股東，搞黃糖紙公主的項目，對他又能有什麼好處？”

江西會意地往他的小酒杯裡又倒上些陳釀，一邊笑道：“其實就算他不派人來找我，我對這個項目本來也已經沒什麼興緻了。”

“嗯？你之前不是還說從沒拍過公主系的電影，覺得糖紙公主可塑性很大，所以才欣然答應的麼？”

“是啊，尤其是看了葉夕照的劇本之後。”江西笑着搖了搖頭，“可惜啊，葉無恙找我之前，項目組裡就有之前合作過的老朋友向我報了信，說是碧舟裡的那群人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已經把葉夕照趕出項目組了。原作大小姐本人都不在組裡了，加上之前那幾個編劇一直很不支持她的本子，這故事恐怕又得落回公主系電影的窠臼，拍出來反而敗我名聲。”

北深溟眉梢一挑，先不做聲，一口悶了杯中老酒，咂了咂嘴，才道：“糖紙公主的項目，糖紙公主的原作者卻不能進組，莫名其妙。葉無恙這波看着像在針對葉夕照。”

“也不是不可能。糖紙公主對葉夕照而言想必意義重大，先是把她趕走，又是把組裡的各個乙方策反，想着把整個項目搞黃……錢倒是小事，乙方跳反，違約金是乙方要賠，碧舟賠的不過是些沉沒成本，但糖紙公主這個IP從此就不被市場看好了——興師動衆地要做，乙方卻紛紛甯可賠錢也要退出，今後哪裡還有人敢接這燙手山芋？”江西也幹了一杯，學着老師的樣子咂了咂嘴，又皺眉道，“可葉無恙算起來大概也是葉夕照的遠方親戚吧，他跟葉夕照是有多大仇怨，甯可自己貼錢買通各個乙方也要廢了她的糖紙公主？”

“我怎麼教你的？透過現象看本質！”北深溟一聲冷笑，“葉夕照剛和葉晨岚相認不久，葉無恙能和她有多大仇怨？他這波針對的不是葉夕照，是葉晨岚！”

江西扁了扁嘴，重新将兩人的杯子滿上：“剛剛是你先說他針對葉夕照的。”

北深溟佯怒着瞪了江西一眼，而後兩人又相視大笑起來，幹了一杯，舉筷吃了些蘸花椒鹽的炸魚仔，邊吃邊搖頭輕歎。

“葉無恙搞的事情要真是在針對葉晨岚，理由就沒什麼難猜的，無非是為了碧舟董事長的位置。”北深溟放下筷子，拿起大杯喝了一口果昔，舔了舔粘在上唇的浮沫，忽而露出壞笑，“要我說，你不如順水推舟，禮物也收下，名聲也賺一把，兩頭不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