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這些年都在走下坡路，她擔心離婚後會失去庇護，這一點他理解。

可她現在略顯扭捏的神态裡，分明還摻帶着别的什麼。

“五年？”他問。

常雙顔的眼神越發躲閃，連雙手都下意識地扣在了一起：“至、至少五年。”

林涉川忽然回想起成婚那晚自己有意喝到爛醉，進了房間倒頭就睡，醒來時她就在他身邊半躺着，撐起上半身來看着他，那雙明媚的眸子在對上他的眼神時也是瞬間就變得躲閃，紅暈也在她翻身下床前就已爬上了她的雙頰。

他确實是懷着恨意和不甘關上了所有的燈才和她一次次做了夫妻，但這麼多年過去，恨意早就退化成更為柔和的悲愁，融進了對Jasmine的思念裡，不再刺得他時刻心口發疼。

後來，他看遍了她各種各樣的眼神和表情，那些讓他看着不舒服的或是讓他看了會有片刻恍惚的，随着時間的流逝自然也都漸漸淡去了，隻有那個清晨的那一幕，他至今仍能在腦海中翻出來，清清楚楚地看見她當時的樣子。

“你覺得幫葉家的錢，我真拿不出麼？”

常雙顔聞言擡起頭來，驚慌地看着他，微微張着的雙唇也有幾分輕顫。

林涉川欣賞着，嘴角慢慢勾起來，低頭輕笑。

“那就成交吧。”他漫不經心地用手拂了拂膝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邊說道，“你可以搬回來，但請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再試圖傷害葉小姐了。”

常雙顔放下心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道：“這你放心。錢我會直接打到你兒子賬上，我搬回來時也會動靜輕些，不會打擾到你。”

林涉川點了點頭，沒有搭話，也沒有擡頭看她。

常雙顔于是識趣地站起身來，離開了他的書房。

林涉川安安靜靜地又坐了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