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緊接着扯道：“說到這個，之前小恕少爺不是主動變賣那些東西湊出些錢來麼，我跟他道了謝，他後來跟我說——”

“李随，”林慕瑜卻中途截斷了他的話，“你今天又去跟羅倫斯下棋了？”

李随一怔，還是硬着頭皮接着往下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恕少爺說的事——”

“咳！”李意用力清了清嗓，瞥了李随一眼。

李随卻隻記得羅恕主動幫了林慕瑜一把，又念着羅家一向待他不錯，自己已經下決心至少要幫羅恕轉達羅瑞秋現在的艱難處境，便無視了李意，繼續說道：“小恕少爺拜托了我，讓我轉告少爺——”

李意眼睜睜看着自家少爺的臉色一點一點地從“有幾分不高興”變成“非常不高興”，一邊暗罵李随的腦回路裡路障太多，一邊幹脆用了點力氣在桌下踩了他一腳。

李随卻忍下疼痛，毫不動搖地堅持要把話說完：“他姐姐羅瑞——”

“夠了。”林慕瑜再次打斷他的話，冷冷開口，“李随，你和羅倫斯交情如何、和羅恕交情如何，我全都無所謂，你願意去和羅倫斯下棋，那也是你的自由。不過，你如果還要叫我這聲‘少爺’，就請記住這一條：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讓我聽見‘羅瑞秋’這個名字。”

少爺的反應超出了李随的意料，令他來不及思考便脫口而出：“可是現在——”

“李随！”李意吓得一下子跳起來，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林慕瑜随手把面前那排葉夕照剛剛包好的餃子擺得更整齊了一些，不再看他們兩個，隻是漫不經心似地低聲道：“我跟她的感情，已經從她捅我的那些傷口裡流幹淨了。誰再讓我聽見她的名字，誰就不必再叫我這聲‘少爺’。”

餐廳裡一時安靜得出奇，甚至能聽見林慕瑜輕輕把餃子放下的聲音。

片刻後，他滿意地看着面前整整齊齊排成直線的餃子們，輕輕搓掉手上沾着的幹粉，站起身來，看向桌對面緊張兮兮站着還緊緊捂住李随嘴巴的李意，以及被捂着嘴巴不能說話卻還滿眼為難的李随。

“對了，水煎餃和水餃分别吃多少，你倆報個數，我好進去跟葉大廚說一聲。”他輕輕笑着，若無其事地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