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直說,但他話語中的責備不言自明。
族長沒有說話,那就是将對話交給了我們二人,我看向泉奈:“一旦千手一族得知我們竟然會對他們留活口,總會有人在戰鬥中心存僥幸,缺乏戰意。族人被俘,此舉亦能打擊他們的士氣。這樣的話,對敵的族人們傷亡也有幾率下降。
“二來,沒有會和之前,我是我們小隊的負責人,有權根據戰場形勢做出應變。我一回來,就到族長這來彙報了,這與自作主張無關。
“另外,等到戰争結束,我們可以用這批俘虜從千手手裡換些好處。他們不是自诩愛的一族嗎?那就看看他們願意為族人付出什麼代價好了。”
泉奈愣了片刻,聽了我的話後表情緩和了一些。
但聽見我說要找千手交換俘虜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便又掙紮了起來,顯然是在衡量此舉對兩族的得失。
“這些千手長大後就又會是棘手的敵人,不能放回去,”最後,他看向族長,“一時的得利會為将來埋下禍根。”
“那就帶回族裡,替我們幹活。”我立刻回道。
泉奈:“拿族裡的東西養千手?不可能!”
“反正我抓的這個千手,你不能殺。我要練習幻術,花銷我來承擔。”我抿了抿唇。
當務之急不是其他不存在的千手怎麼處置,而是我手中的千手會被如何對待。
泉奈表情扭曲了一瞬,不可置信地向我的方向走了兩步,聲音都提高了不少:“你要帶個千手回家?!”
族長轉頭看向失态的弟弟。
我愣住了。
大意了,沒考慮到我們住一起這點。
這對泉奈确實是件十分過分的事,畢竟他和千手之間隔着血海深仇。
“這裡不是族裡的訓練場,你們要是想吵架,等回到族裡再說,我給你們安排一個空場。”族長終于出聲了。
隻是他還不如不說話,一開口就嘲諷力MAX。
泉奈一臉錯愕地看向陰陽我倆跟小孩子一樣的斑。
我也想起之前還跟火核保證自己怎麼可能像小時候一樣和泉奈跑去訓練場鬥毆的事,臉上一陣滾燙。
火核還在外面守着呢,不會聽到了吧?!
“至于俘虜的事,先看看千手準備如何應對。”斑垂眸看着案上的地圖,雙手抱在胸前,一錘定音。
從營帳裡出來,我還在想族長對這件事究竟是個什麼态度。
有泉奈在前面态度堅決地擋着,他的态度向來讓人無法捉摸透。
即使是知道最後他會和千手族長結盟,我也拿不定如今的他究竟是主戰還是主和。
算了,一想這些事就腦子疼,管那麼多幹什麼,我又不是禦前大總管。
火核見我和泉奈出來,打了個招呼,遲疑片刻後進去見族長去了。
見離營帳有些距離後,我停下腳步。
從剛才起一直一言不發跟在我身後的泉奈也停了下來。
我回身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歉:“對不起,剛才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忽略你的感受了。”
“我不是真的要把那個千手帶回家的意思,”我極力解釋道,“我理、我知道你有多讨厭千手,當時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又明白這件事真的很過分,我明明記得他當初在死去的哥哥墓前哭得有多傷心的。
“你隻是忘記了我們住在一起,對嗎?”泉奈接口道。
我沒說話。
确實是這個原因,但是當這句話從泉奈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我卻猶豫了。
我們名義上是夫妻,但又不像普通的夫妻,感情上沒有那麼親近,卻又做過了最親密的事。
我們一邊在意對方,又一邊針鋒相對。
這讓我有種錯位的身份混亂感。
以緻于我無法判斷,這句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我的沉默似乎讓泉奈得到了某種答案。
他抿了下唇,臉上失去了所有表情,用一種我極難理解的語氣說道:“千織,有時候我真的想知道,你那顆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心髒在此刻重重地跳了一下。
我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
泉奈錯愕地睜大眼睛,我也懵了。
身體比意識的快的壞處就在這裡顯現出來了。
我剛想松開手,泉奈便立刻反手抓住,挑了挑眉:“你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有些尴尬地想抽回手,然而泉奈根本不松。
就在這時,火核的聲音從我們身後響起。
“泉奈大人,斑大人請你過去一趟。”
泉奈有些意外地回頭看向營帳的方向,而後松開手,低頭和我說了聲他先走了,讓我照顧好自己。
“……”
說真的,他可以不說的,既然生氣就生氣得大方一點,這都不忘說好話嗎?
這樣不就顯得剛才戳了他傷口的我更加罪無可恕了!
我承認我是有些無能狂怒了。
“我覺得我可能需要提醒你一句,”我還兀自懊惱着,火核不動聲色地踱步到我身邊,也不看我,就微微仰着頭看着天,仿佛天上馬上就要從天而降一個輝夜一樣,他語氣有些微妙,“戰場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千織。”
我:……
“你想多了,我們剛才是在吵架!”我惱火地瞪向他。
真是夠了,我和泉奈是那種分不清場合的人嗎!
宇智波火核,你每天都在想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