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将目光看向虞幼清。
虞幼清口裡的等等是什麼意思呢?
是要阿宋徹底消失在虞家嗎?
阿宋着急地沖出來,扯住虞行簡的手,口裡慌不擇言:“阿簡我們可是一起長大的啊。”他惡狠狠地瞪了虞幼清一眼,又繼續飛快地說,“隻有我才是真心地為你好,不是為了你虞家的東西而來。”
他的話已經若有所指了,看着虞幼清的眼神兇惡。
這個虞家收養的小雜種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揚,不過就是命好了些,誰還比誰高貴嗎?
虞行簡沒有注意到阿松的眼神,聽到他的話眉毛緊緊皺起。
若是其他人,幼清想要趕出去就趕出去。
可阿宋畢竟不一樣。
阿松的父母曾經對虞行簡非常好,在被阿宋父母收養的一年,那對善良的夫妻對虞行簡視如己出,包容他所有的壞脾氣,甚至在虞行簡回虞家之後,也還偷偷帶着虞行簡最愛的糕點看過虞行簡。
他們對虞行簡是特别的,因此阿松也被虞行簡看作是自己的責任。
他看看虞幼清又看向一邊慘白着臉的阿宋,左右為難。
阿宋臉色慘白,眼神幾乎是懇求地看向虞行簡,這個做主的總不可能是虞幼清吧?虞行簡畢竟才是親生兒子,如果虞行簡非要保他的話,他就不信虞幼清還能有辦法?
可是在阿松期盼的眼神中,虞行簡開口了:“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阿宋頓時臉色慘白,再無血色。
虞行簡這是讓虞幼清決定他的去留啊。
他完蛋了。
沒有了虞行簡司機的這份工作,他去哪裡開那些豪車,哪裡還會有年輕漂亮的女孩為了知道虞行簡的下落奉承他,給他送東西。
其他的工作哪裡有這種處處高人一等的待遇啊。
虞幼清卻隻覺得好笑,阿宋平時是什麼樣子,虞行簡是真的不知道嗎?哪怕到這個時候,虞行簡想的還是不是把阿宋趕走。
他甚至還在為阿宋找退路,他以為阿宋會感激他嗎?
真是可笑啊。
阿宋咬咬牙,他并不傻,連忙伏低做小:“幼清少爺,是我的錯,我剛剛一時情急,豬油蒙了心,你别和我一般計較。”
阿宋已經意識到虞行簡幫不了她,他立刻轉頭求上了虞幼清。
隻要虞行簡對他沒有了價值,他随時可以将虞行簡背棄。
前世他确實是這麼做的,是他帶虞行簡去那些不三不四的聚會的,也是他虞行簡的飲食中下了東西。
虞行簡在娛樂圈這麼多年,若是沒有半點心機,早就被人害死了,他隻是對阿宋不設防。
一輛車和五百萬,就足夠讓宋緻溪收買他,多麼可笑。
“誰說我要讓阿宋離開虞家了。你們幹嗎搞得這麼嚴肅。搞得我是個壞人一樣。”虞幼清卻雲淡風輕看着兩人往牆上一靠。
虞幼清本來也沒有打算這一次就将阿宋逼走。
憑借阿松父母的關系,若是因為一句話就讓虞行簡從此對阿宋不聞不問是絕對不可能的。
隻要虞行簡對阿宋還有情分,那麼前世的事情随時可能再次重演。
如果虞行簡看不清阿宋是什麼人,他不介意幫虞行簡看清楚。
虞行簡遲疑不确定地反問:“虞幼清,你是什麼意思?”他倒是搞不清虞幼清究竟是幹什麼了。
“當初爸爸定下的規矩是因為我小,我現在長大了,也就無所謂了。隻要我氣消了和爸爸說一說,爸爸會同意的。”虞幼清眼神掃過阿宋,漂亮的少年居高臨下,聲音輕輕,帶着某種暗示:“我這個人呢,隻要心情好了,什麼都好說的。”
阿宋突然反應過來,連忙抽自己的臉:“都是我口不擇言,讓幼清少爺生氣了,害得幼清少爺不開心,都是我的錯。”
他忐忑地看虞幼清的漸漸翹起的唇角,心裡松了口氣,連忙加重手上的力度,臉被打得怕怕作響。
明明阿宋才是年紀更大的那個,此刻卻卑躬屈膝,擡頭看着虞幼清的臉色賠着笑臉。
虞行簡皺起眉:“夠了。”
這樣也太侮辱人了。
可阿宋卻渾然不覺,絲毫沒有把虞行簡的話聽在耳朵裡,他完全沒有考慮到,他是虞行簡的人,他現在的行為幾乎是在打虞行簡的臉。
所以虞行簡對阿宋這麼多年的好有什麼用呢?
前世阿宋跪在他面前自己扇自己巴掌,扇得滿嘴是血的畫面和現在漸漸重合。
虞幼清嘴角在一聲聲巴掌聲中翹起,終于等到阿宋臉頰通紅,口吃都有些不清
“虞幼清。”虞行簡終于忍不住制止。
那個漂亮的始作俑者卻驚訝說:“阿宋,你怎麼把自己打成這樣了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宋含糊地說:“阿簡,是我誤會了,和幼清少爺沒有關系。”
看着虞行簡變色的臉,虞幼清終于施施然說:“阿宋畢竟和别人不一樣,我用不着和他計較,這一次就算了吧。”
阿宋低頭将眼中的怨毒吞下去,低頭感激說:“是的,我是什麼身份,幼清少爺是什麼身份,怎麼配讓幼清少爺計較。哪我以後——”
“當然是繼續留在虞家啊。”虞幼清冷笑着看着阿宋。
當然要留在宋家,如果虞行簡将阿宋安排到其他地方,那還真的不好處理阿宋了。
虞行簡臉色難看至極。少年沒有半點愧疚之意,就感覺剛剛居高臨下欺辱人的不是他一般。
他本以為他這個弟弟這段時間算是改了一點了,現在想來是他自己可笑。
他轉身失望離開。
而虞幼清卻滿不在意,轉頭看向阿宋和顔悅色說:“那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我記得關鍵之前說,負責調配車輛的李叔退休了,那等你休息回來,你和管家說,家中的車輛調配都由你負責吧。”
阿宋欣喜若狂,彎腰将眼中的怨毒深深藏起來說:“多謝幼清少爺。”
虞幼清轉身瞬間,臉上倨傲的笑容猛然收住。
他也當做虞家的家,他知道負責調配車輛的職位,說大不大,卻很有權利,這樣的位置阿宋定然是求之不得的,擁有了權力,像阿宋那種人是很難忍不住内心的貪念的。
一旦得到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就會想要得更多。
被這件事一鬧,虞幼清和虞行簡的關系又落到底了,虞行簡吃飯的時候一直冷着長臉生悶氣。
今晚回家吃飯的就是他們兩個人,這下子餐桌的氛圍更加尴尬,長長的桌子兩端各自占據一個人,默不作聲。
虞幼清也不在乎甚至胃口還有點好,他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李媽做的飯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