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醒來後，謝普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先離開了床。

這兩個人一睜眼就看到彼此，一定會以為是和對方亂x了，這樣離完成任務應該也大差不差了吧？

謝普這麼想着，觀察了兩人一天。

毫無破綻。

怎麼會這樣？謝普坐在梳妝台前，恨不得撞上面前的梳妝鏡。

難道這兩個人也失憶了？可是連他醒來看到那個場面都蒙了，這倆人是怎麼忍住裝糊塗的？

不行，他要去試探一下。

…

宋慕寒在泡茶。

他有個跟外貌很不符合的愛好：吃茶點配清茶。

宋慕寒之前老是陰險地笑，吊兒郎當地笑，顯得他很不正經，但他本人原來并不很愛笑，而他不笑的時候，竟顯得如此不近人情。

不過他吃茶點時就不會這樣，會顯得有些呆萌。

茶點易碎，雖然宋慕寒已用手帕接着，也難免吃得狼狽。

有時他會伸出舌頭舔幹淨嘴邊的糕點渣，然後抿一口茶，有時隻是用接糕點的手帕輕蹭嘴角。

謝普湊過去，看了一眼他今天準備吃的糕點，雲片芝麻糕，謝普之前吃過，隻覺得太甜，便沒有多吃。

“要來一塊兒麼？”宋慕寒笑着給他倒了杯茶。

“不必。”說完謝普才發現，宋慕寒根本是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他難道不是老大麼？

這是宋慕寒的下午茶，是謝普的早點。

雖然謝普也很想調整作息盡快完成任務，但是這兩個人的作息其實也很難在一起，謝普也不好安排這兩個祖宗，他那張床就變成了宋慕寒白天睡，他黑天睡，離人醉想睡就睡了。

如果不是這樣，謝普無法想象他睡在主角攻受兩人之間的場景。

“我前幾天開的酒，你喝着怎麼樣？”

“唔？感覺還可以，不過我喝過更好的。之前看你隻喝那個甜酒，還以為你對烈酒不感興趣，要不我拿來給你嘗嘗？”宋慕寒用手帕接着，隻小小咬了一口糕點。

“什麼酒？”謝普不嗜酒，隻是好奇能讓宋慕寒稱贊的酒是什麼口味。

“是我的蠱蟲泡的酒，聽起來可能不太接受，其實味道還不錯，還有一些對傷病的療效。”宋慕寒這次笑得發自内心，好似很喜歡跟别人介紹自己的酒，或者說——蟲。

“是麼？什麼味道？”

“很，清香，蠱蟲不會吃别的，隻會吃一些水果，花蜜，而且它本身就是香的，那種獨特的香味，隻有嘗了才知道。泡過酒不會讓你把裡面的蟲子吃了的，不過那蟲子直接吃也好吃啊。”宋慕寒一隻胳膊支在桌子上，頭輕輕靠在上面，眼睛上下看着，笑着回憶道。

謝普很少聽宋慕寒說這麼多話。

自從那天雨夜宋慕寒面無表情地翻窗戶進他卧室，謝普差點以為宋慕寒要殺他，之後宋慕寒好像就不再扮演宋明霁了。

“很喜歡養蠱蟲？”謝普端起宋慕寒泡的茶，嘗了嘗，發現問出這句話後，宋慕寒的表情又暗淡下來。

搞毛？都這麼喜歡變臉。

“嗯。”宋慕寒也喝了口茶，像是有要說的話，卻不想說了。

“我隻是随便問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我覺得養蠱蟲很了不起，是我沒接觸過的領悟，所以好奇心多了點，不想回答我們就唠唠别的吧？比如——離人醉最近也買了畫本來看……”謝普慌張地補充，自從跟這兩尊大佛一起住，他好像又找回了以前工作的感覺。

可能是熟能生巧，宋慕寒被他逗得輕笑了一下，隻是其中有多少無奈，謝普也不知。

“倒也不是說多喜歡。”

謝普作洗耳恭聽狀。宋慕寒沒有看他，微微轉着茶杯，看茶水浮動。

“我在家中書堂念書時，窗外是翠綠的春景，但是我觸摸不到。那些翩飛的蝴蝶可以，它們不僅能觸摸到樹葉，花，還能觸摸到我們。”

“于是我将它留下了，之後便無法自拔，我還偷偷去後院摘花給它，然後我有了更多蝴蝶，我發現它也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