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就着唐錦飛水筆的唰唰聲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昨天跟鬼火團的人待得挺晚,又剪了個頭,他回家時已是淩晨,第二天又早起去堵主角攻,回來後也沒休息,連軸轉了一天。
等再醒過來時,唐錦飛的練習冊已經合上,他一手拄着桌子托着臉,一手舉着那根水筆,水筆的尾巴被他咬在嘴裡,而他的眼睛盯着謝普,看起來像發呆,又感覺有點笑意在裡面。
謝普迷迷糊糊坐起來,問他怎麼了。
唐錦飛笑着轉過了頭。
謝普迷惑地看着他,又轉頭看向玻璃。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上的倒影讓謝普清楚地看見了自己臉上惡作劇塗鴉。
“……小、狗兒?”謝普皺着眉讀出了僅有的兩個漢字,無語地看了一眼唐錦飛。
那人托臉的手完全蓋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一對笑眼。
隻是很快,唐錦飛好像看到了什麼似的,漸漸恢複了冷意。
他湊近正在用濕巾擦臉的謝普,悄聲問他,“來讨好我,就是為了這個?”
“為了什麼?”謝普有點兒納悶,他就睡了一覺,又發生了什麼,剛剛還有點好哄的主角攻又變成這吊樣。
“這是惹了什麼禍,把你那些哥們兒都叫過來。”唐錦飛用謝普擋住外面看進來的視線,觀察着對方。
“怎麼了?”謝普被他弄得有點緊張。
“你攤上事兒了。”
最終謝普用胳膊遮掩着給兄弟們發了短信,讓他們到周圍埋伏一下,别太明顯。
等一切都确認好了,他們兩個收拾東西,準備出去。
在外面看不到的地方,唐錦飛報了警。
謝普: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
等出來後,兩人還沒走多久,就被拉進了一個小巷子。
其實被拉的隻有謝普,他跟人家比起來就像小雞仔一樣,直接竄進去了,唐錦飛是自己跟進來的,還踹了抓人的那個壯漢。
“别多管閑事,你這小兄弟欠了我們錢不還,我們跟他掰扯掰扯就完了。”
唐錦飛皺了皺眉頭,問謝普:“欠多少?”
謝普也不确定自己的狀況,瞪大眼睛看着唐錦飛,一股子很無辜的樣子。
這時松哥開着鬼火直接橫插進他們對峙兩方的中間。
“欠個屁!誰欠的你們找誰去!這麼多年沒完沒了了還!”
摩托發動機的聲音很大,車後的鋼管還在燃燒着熾熱的藍色火焰,但是松哥的聲音更大。
“他媽媽欠了錢跑了,他這個兒子不該還?”
“那賭狗……”松哥皺着眉罵了半句,又回過頭看看謝普。
謝普一臉嚴肅,實則是在腦中處理新出現的劇情。
隻是松哥不再繼續罵了。
“她已經抛棄我了,所以她跟我沒有關系。”謝普冷靜地補上。
“說什麼呢,你還能從她肚子裡回去怎麼的?有沒有關系是你說了算的?”巷子裡不止一個壯漢,有的還帶了家夥,是個專業的要債團夥。
巷子内是兇神惡煞,巷子外是被拉進來的謝普,唐錦飛和松哥。
可外面的人,卻比堵在巷子裡的人更加弱勢。
警笛的聲響驚醒了沉默的巷子。
之前就說過,松哥的車大,謝普和唐錦飛上了車,鬼火就開始狂奔。
謝普死死拉着松哥的白背心,感覺要給人家的貼身背心扯成老頭衫了,身後的唐錦飛壓着謝普,對抗着迎面吹來的風。
警察到了隻看見一群靠腿狂奔的壯漢,因為是一群慣犯,習以為常地帶回去了。
謝普捂着胸,急急地大喘氣。
其他兄弟也到了,唐錦飛坐了另一個的車,松哥好像開得更快了。
等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幾個摩托總算停了下來。
松哥總算緩了緩緊繃的神經,靠在車上問謝普:“朋友?”
謝普瞄了眼唐錦飛,弱弱道:“…嗯…?”
松哥笑了起來,好像謝普這表現真的很能逗笑他一樣,懷念道:“當初撿到你的時候,也是這幅小可憐樣兒。”
“喂,松哥。”謝普不知為何有些臉熱。
唐錦飛本來想着今兒給謝普解決完問題就跟他徹底斷了,現在又有了點興趣。
“撿到他?”
“嗯。難得小謝現在有了你這個新朋友,就跟你說說我們跟他頭回見時候的事兒吧。”說之前,還看了謝普一眼。
謝普完全不知道他們的初遇是什麼樣的,微好奇,便同意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小謝家裡鬧矛盾,他一個小孩兒就這麼出來了。我們幾個出來看到他,看到他一身傷,問他被誰欺負了,可以幫他打回去。他個小孩兒還挺有自尊心,說不要我們幫。”松哥是笑着說的,眼裡卻有一點心疼。
“我們尋思了一下小孩的自尊心,就說我們不白幫,我們是收别人保護費保護别人的,結果你猜他說什麼?”這時松哥才有了點真實的笑意。
“他說:那我要加入你們,我也要保護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