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我不該秒男裝深情陽痿哥。
魏青的窘迫羞恥他都看在眼裡,那種奇怪的暖流和心悸又開始在身體裡流動,讓遲素特别想把魏青壓在床上,逼着他再哭一遍。
怎麼能這樣,光風霁月的太子殿下反省着自己不應有的惡念,百思不得其解。
魏青等了一會太子也沒什麼懲治措施,探頭道:“殿下還要罰屬下嗎?”
太子殿下眸光流轉,心念微動。
“自然要罰。”
魏青手腳都被綁在床欄,不明所以地看着遲素。
遲素的眼眸有些亮,心跳有些快,他反思着自己不該那麼壞地折磨魏青,然後硬生生玩了兩個時辰,讓魏青崩潰得不能再崩潰,淚汗交加,哭着哀求遲素放過。
眼看着對方确實再也給不出任何東西,太子殿下施施然地起身,淨了手,大方道:“此事孤不再追究,但若是你日後再對孤說謊,孤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沒有回應。
遲素偏頭去看,魏青已經累得睡着了。
太子殿下緩慢地眨了眨眼,然後取了熱水,大發慈悲地給自己的下屬洗澡,這是非常純潔的向下關懷,絕不會是他貪戀觸碰對方的感受,而給自己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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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猜想的不錯,往日所食湯藥确有邪毒,此毒名為豔寒春,中毒者肌膚滑嫩,容貌美麗,平日裡看不出什麼問題,但内裡早已虧空,行動遲緩,力虛體乏,多淚少食,呈弱柳扶風之态,此毒不清,至多活不過三十歲。
殿下雖服藥數年,但似乎上天厚待又因年輕身壯,并未有太大影響,調理一段時間即可恢複。”
遲素聽後思索片刻點頭,說道:
“那就有勞谷主,昭霖叨擾了。”
谷主:“殿下客氣。”
遲素:“還有一事,不知道谷主對不舉之症可有研究……”
谷主探過他的脈,知道他并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看來是給别人的。
專治各種疑難雜症的谷主微微一笑。
“你怎麼知道我對這方面頗有研究!”
随後拿出一盒子藥,如數家珍道:
“這個是口服的,這個外敷的藥貼,這個是抹到患處的膏體,藥到病除,這個則是藥浴療法,用法比較奇特,不推薦使用,此外我還有一套按摩手法非常實用,要我給你演示一番嗎?不方便的話我這兒還有圖解,你回去慢慢研究也行。”
遲素的目光在各種瓶瓶罐罐中逡巡,最後選了需要手塗的膏體,谷主說這個見效最快。
除此之外他還擠眉弄眼地給遲素塞了一堆壯陽補腎增強氣力的藥物,沒想到太子殿下看起來那麼雲淡風輕,居然全都收下了。
當時的遲素:做事做全,把這些都給魏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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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能順利逃出皇城除了遲煊謀反事件造成的混亂,還有一人居功至偉,那就是派人接應他們的二皇子,遲昌。
遲昌此人是個注定短命的病秧子,娘胎裡帶出來的病,誰都治不好,先天不足。
他娘也是聞名的病美人,就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産而死的。
那日生産,舒妃大出血,太醫将舒妃命不久矣和小皇子胎裡不足的消息帶給曜元帝。
原以為他要被砍腦袋了,誰知道曜元帝隻是沉思了一會兒,語氣并沒有太大變化,當場封了遲昌為“安王”,給了他極大的殊榮保證他能安度餘年,又三兩句安排了舒妃的後事,之後就走了,除了重大場合就沒再召見過這個兒子。
因此,安王是朝堂後宮中唯一一個明明有封地卻毫無存在感的皇子。
二皇子不算太聰明,故而不擅文,又因為身體差,也不擅武,性格上沒有太鮮明的地方,遇到有人挑釁隻能賠笑,有人好好相待給不出太大報答,更沒有什麼獨特的喜好。
這樣一位皇子,在朝中不可能結識達官貴族,于是天天同一些低階的将領總管混在一起,有人見了便諷刺他混在其中都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婢。
遲昌并不惱,未曾有過報複,隻是好好過自己的日子,連嘲諷的人都覺得笑他真是自找沒趣。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能在遲煊眼皮子底下,把一輛奢華的馬車送出城外。
遲煊知道的時候馬車已經出城十裡遠了,他好不容易帶着人追上,他那迎風咳血的二哥便掀開簾子一臉軟弱地問他這是做什麼?
遲煊冷哼一聲帶人搜車,然而十分讓人意外的是這輛馬車确實隻有遲昌一人。
遲煊抓住他的衣領,遲二哥又開始咳了,被這樣冒犯也不生氣,含笑問他:“三弟難不成還要費力殺我一個将死之人嗎?”
他造反進京已經是大不韪,怎麼可能主動背上弑兄的罪名,于是一把将人甩回,纓槍抵着他的肩膀道:
“遲素在哪兒?”
“太子去向我怎麼會知曉,你應該知道的,我從不跟皇親國戚交往,我隻跟販夫走卒打交道,三弟,你找錯人了。”
他也不想找這個廢物,但今天從皇宮裡出來的就隻有這輛馬車,怎能讓人不疑?
“你怎麼偏挑昨夜入宮,還要連夜出城?”
遲昌有種“三弟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些什麼”的淡定。
“我的身子本來就是三天兩頭的病,哪日病重又不是我能說得準的,昨夜吹了些風所以進宮去太醫院治病,太醫說他治不了,外頭還一陣兵荒馬亂,我趕着出城去藥王谷救一救我這條命,有什麼好奇怪的?”
合情合理,遲煊怎麼都找不到漏洞,隻能氣憤地斬斷綁馬車的繩子,馬車失去一個支點頓時搖搖晃晃,遲昌被迫往車壁上一倒。
遲煊陰森道:“好二哥,最好别讓我發現你跟遲素有勾結,否則我一定把你身邊那些偷偷幫你的“販夫走卒”,全都殺個幹淨。”
遲昌面色不變:“三弟多慮了,還請三弟放行,我這條命實在是撐不了太久,再不走怕是等不到和三弟的下一次見面了。”
遲昌說話像是暗含着軟刀子,明明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卻不能拿他如何。
“哼。”遲煊冷哼一聲,帶着大隊人馬離開。
遲昌看着他慢慢走遠。
遲素等人早就換了一輛車,遲昌在這兒純粹是故意等他來問的。
小厮這時正着急忙慌地給他倒茶讓他服藥,遲煊這一折騰,他本就虛弱的氣息更弱了,小厮這是真着急了,哭喪着臉重新綁好馬車讓馬夫快走。
遲昌臉上帶笑,一邊重咳一邊安慰他。
“沒事兒,你主子死不了。”
莫名被一頓恐吓摔打,遲昌的表情卻越來越放松。
他心中默念一個人的名字,心道:
“我定會幫你報仇,哪怕是拼上我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