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家庭瑣事自然是沒什麼可聽的,警方從于麗的長篇大論中提取出了一個新的線索。
“你說的這種毒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于麗也是讀過大學的,是有過學識聽過講堂的,她記得這種毒可以通過植物提取,而附近綿延不絕的山林中,也确實有這種植物。
于麗能夠行動後帶領衆人在山中尋找,耗費數日衆人在林中排查出了這種植株被大規模采摘過的痕迹。
以及,提取毒素的器皿。
找到了嫌疑人刻意損毀的證據,麻煩又疑點重重從而陷入僵局的懸案終于有了一些突破。
于麗在村中生活過數年的,她說能接觸到這種東西的大概率隻有一家人。
那就是家門口種了一顆碗口大的槐樹的趙家,他們家就是做藥材的。
村子裡大多數人都在他那裡做工,其中多數是女工。
趙家給的工錢少,男的不願意在那兒幹,都出去打工了。
趙家世代做藥材,不缺錢花,生活美滿,趙家長子還正正經經娶回來一個老婆,生了一個大胖兒子,他們家有錢,都是娶老婆,不像村裡其他人是買的,他們知道買回來的大多都要在居全和王成遠他們手上過一遭,嫌棄她們髒。
趙家人雖然工錢給的低,但人家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從來不與村裡人結仇,從商的人也大多是以和為貴,少生是非。
值得一提的是,案發的大型酒宴就是在他家擺的,不過不是他家結親,他家早就娶好了,是另一戶人家,那家人母親的名字前面提過,叫做居倩。
總而言之趙家沒有必要這麼做,顯而易見他們是無辜的。
誰下毒會把自己也一塊兒毒死呢?
案件有了突破也卡死在新的牛角尖裡,他們查探了趙家所有地方,也沒找出一絲關于嫌疑人的蹤迹。
“奇了怪了,難不成是哪來的野鬼把人害了又走了嗎?”
組員裡一個人高馬大的小夥說道。
張警官無語:“不要封建迷信,社會主義的光輝旗幟下,别講那些不符合唯物主義的話。”
這話引得其他組員一塊兒笑那大個兒。
一個女性組員突然提起:“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嫌疑人知道自己跑不了,幹脆把自己也毒死呢?有的時候人的心理是很複雜的,保不齊有這種事。”
張警官歎口氣。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要按這個方向,那一百個人的關系網都要查,現在死的死跑的跑,這一個案子下去,附近幾個村子都跑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下一些老弱病殘,隻會說方言,還有的聽不見,語言不通交流不了怎麼查?現在我們手裡面隻有一個于麗,她嫁到這裡也沒多久……這樣吧,小黃(那個女警),你再跟于麗好好聊聊,争取再從她那裡找出新的線索,我去找居白再問問情況,這個居倩。”
張警官敲着黑闆上所有人物線索交疊的照片。
“她是居白的姑姑,或許居白知道一些關于她的事。”
張警官并不抱太大希望,那孩子一看就是下了決心要與過去一刀兩斷的。
與此同時魏青還在和居白這家夥在酒店糾纏,居白臉上的幸福是真真切切的,魏老師經過這麼久的相處堅決的态度都要軟化了。
如果沒人知道這一切,他為什麼不能放過自己?他本來就是一個随遇而安的人,居白讓他覺得,就這麼生活下去其實也不錯。
“老師。”
青年已經染回之前的發色,他把額頭輕輕抵在魏青的額頭,手上挽着他的手,呼吸交錯,體溫傳遞,昏暗的房間内,安甯二字猶如實質一般萦繞在兩人之間。
“你是原諒我了嗎?”
青年十分敏銳地問道。
魏老師覺得這個問題太危險了,無論回不回答都是一場打破甯靜的浩劫,對此他隻能使用拖字訣。
魏青一把按住居白的嘴:“先睡覺,明天我再告訴你。”
可惜這貨完全不聽他的。
沒聽到回答,居白鑽到被窩裡,沒一會兒魏老師神色奇怪地摁住被子。
“出來!”
對方非但沒有,反而變本加厲,魏青不得不也鑽進被子裡放緩了語氣說道:“别弄了,出來……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了,你先放開……”
青年擡頭,嘴角是可疑的涎液,他看着老師的臉,伸出舌尖,黑沉的目光緊盯着對方的眼睛,确保對方完完全全看到了這一切。
天使的臉龐和那種肮髒的東西并列,難以想象傳統保守的魏老師遭遇了多少精神沖擊。
魏老師本就脆弱的底線又退了一步,片刻後他捂着臉崩潰喊道:
“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