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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午夜降臨(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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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花園,玫瑰,藍天……身旁還有微風和土?

魏青轉過頭,就看到主角那張臉,放大到有些恐怖版。

魏青坐起來抖掉自己身上的花瓣,錯愕地發現自己跟火柴盒差不多大。

“你終于醒了。”亓缟嗔怪地用指尖戳了戳他。“睡了好久啊。”

“還打呼了。”

不是,這,怎麼可能?魏青想說自己從不打呼,但沒有人能證明自己睡着之後發生了什麼。

魏青站起來,反思自己是不是戒心太低了,咳了一聲問:“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亓缟:“啊,我以為你死了,準備把你埋掉呢,變小點,方便埋。”

“還給你蓋了花瓣,夠意思吧?”

魏青:“……”

魏青懇求道:“我想變回來。”

亓缟上下打量了一番,勾唇:“我不要,你就繼續這樣吧,總歸不會再跑到什麼地方翻東西了。”

魏青:他怎麼還在記仇?

魏青睡了一覺起來餓得前胸貼後背,無奈道:“我餓了。”

亓缟從玫瑰園裡揪了一片花瓣,現在這些花對魏青來說跟那種巨型大樹沒有區别。

亓缟遞給他,眼神一看就是抱着什麼歪心思。

“吃這個。”

魏青:“這個?”他滿是懷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接過花瓣(劃掉),抱過花瓣在邊緣咬了一口——是甜的。

好好吃。

魏青坐在地上抱着花瓣慢慢吃。

在這裡沒什麼壓力也不需要工作,這段時間他腹肌線條都模糊了,他胖了(允悲)。

他吃了幾口,感覺有點飽了,他現在太小了。

實際上,他目前處在一個類似于陽台的地方。

這裡的花朵被精心打理,上下分成幾層階梯一樣的旋轉區域,所以他可以和亓缟平視,對方坐在一個紅色的布制椅子上,陽光把他照得更白了,白得反光。

他到底是什麼存在,他沒有影子,但是不受太陽影響。

“看什麼呢?吃飽了?”

魏青點頭:“有點噎。”

一根枝條柔順地垂下來,在幾秒内完成開花動作,然後它的枝頭挂着一個個是花瓶一樣的白色鈴花,裡面就有水。

但是枝條太軟了,稍微碰一下就會晃動,真的很不方便喝啊。

魏青思考了一會,終于還是拔了花兄的蕊絲,掐頭去尾,勉強當一個吸管用。

亓缟支起身子慢慢道:“你這麼用……你知道,花絲是花的哪個部位嗎?”

魏青當然知道了,他生物考過滿分,聯系到某些人和植物的關聯性……

魏青嗆了一下,彎着腰咳嗽。

亓缟補充:“你拿的還是雄蕊。”

魏青:“謝謝,我不喝了。”

亓缟遺憾道:“如果你真的想嘗嘗,我這裡有的是。”

魏青躲避:“不想!”

亓缟把他接到屋子裡,不然太陽這麼大說不定會把魏青曬成紙片呢。

魏青在他的書桌上走着玩,作為某些存在了很久的東西,亓缟收集了很多漂亮的小玩意,魏青現在變小了,甚至能鑽進去欣賞這些微小的工藝,他竟然可以剛好使用這些城堡、酒樓、洋鐘還有小桌子小椅子,合理懷疑有些人是蓄謀已久。

沒過多久,食物消化殆盡,魏青躊躇道:“我想去衛生間。”

亓缟視線下移,唇角上揚:“你完全可以在這裡……”

“不可以。”魏青幹脆拒絕,語氣強硬。

“哦。”亓缟坐回來,極力遏制自己的壞心思,把人變回來,看他同手同腳地走到盥洗室。

亓缟托腮,神色百無聊賴,目光落到對方棄之不用的小小花絲上。

好想吃,好想現在就吃,把心裡的壞念頭全部付諸行動,好想看魏青露出和那個時候一樣的表情,他快要忍不住了。

企劃者彈了彈指尖,按耐灼意,再等一等吧,很快就到最好吃的時候了。

魏青洗了手,鏡子清楚地映出他現在的模樣,胖了……好多。

魏青揪了揪臉頰旁的軟肉,有些無措。

吃了睡睡了吃我能怎麼辦啊……QAQ

纖細柔軟的枝葉繞裹小腿,這是亓缟在催他出去。

“快陪我一起看電視。”

鬼物又把自己變小了,現在像個中二少年,陷在一堆玩偶裡,幼稚地邀請着魏青。

魏青自然而然地走近,和他一起陷在柔軟的沙發裡,對方微涼的手腳很快纏過來。

骨肉都軟得不正常,頸間是對方的臉頰,嘴唇,濕潤,卻沒有呼吸。

*

司蔓蔓表情凝重,她要宣布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

闫夢:[說吧,把大夥都叫來了~]

趙琛:[她又聽不見……]

闫夢:[我想說就說。]

趙琛:[那我也要。]

闫夢:[你說她準備糊弄點什麼?]

趙琛:[能說什麼?我又沒幹壞事,總不能說我非禮她。]

闫夢:[你們男的能不能先把腦子清空再說話。]

雙鬼混戰ing……

司蔓蔓哭紅了鼻尖,梨花帶雨,雙肩微微抖動,貨車司機大哥非常感觸地拍了拍她肩膀:“閨女受委屈了,你就直接說吧。”

司蔓蔓:“我看見……趙琛捅死了闫夢。”

闫夢:[哦豁]

趙琛:[哦豁]

卦師皺起眉頭,司機大哥安慰司蔓蔓,讓她坐下來慢慢說。

司蔓蔓:“事情是這樣的,我當時被投放到了一個迷宮裡,我也不知道怎麼走,繞了很久,突然聽到了尖叫聲,好像是闫夢的,我很害怕,等了很久才敢過去偷看,結果就發現——趙琛竟然在放闫夢的血,還說什麼獻祭了血液他就能出去……”

衆人面面相觑,分析師和卦師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到了懷疑、不相信,而後同時嗤笑。

楚麗則是被廣明山的眼神安撫了。

隻有張大同義憤填膺,血壓升高,雙眼通紅,嗓門漸大:“喪心病狂,竟然幹出這種畜牲事兒……你親眼看到的嗎?”

這一吼司蔓蔓抖得更厲害了,她眼底氤氲着水汽。

“沒有,我不敢,我聽到闫夢的聲音,感覺好慘,而且她還一直在呼救,聲音特别可怕,我太害怕了,就沒敢過去,等了很久才悄悄看了一眼,就發現趙琛在給她放血……”

賀泠:“所以你根本就沒看見趙琛捅她,這隻是你腦補的?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在編謊話騙我們的呢?”

楚麗看不過去了,上前打圓場,把司蔓蔓攬在懷裡。

“她還是個不大的孩子呢,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話都說不好,大家語氣好一點,聽蔓蔓把話說完好嗎,蔓蔓你繼續說。”

司蔓蔓垂下眼眸,繼續描述:“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因為我當時看到他拿着刀,加上地上的闫夢在流血,我就覺得肯定是他捅的,你要說我親眼看到他作案那我肯定是不敢的……”

楚麗把她環抱在懷輕輕安撫:“沒事,我理解。”

司蔓蔓鼻音加重,她說:“後來我怕他發現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結果那個迷宮太奇怪了,我竟然直接撞上他了,他拿的刀逐漸走近,嘴裡還說:‘為什麼還沒出去,是不是還差一顆心髒……到底要獻給神多少才算成功,是不是……所有?’之後他就一直追着我要殺了我,我跑着跑着就跑到這裡了,我把大家都叫來其實就是想告訴大家,他很可能已經過來了,你們,小心。”

闫夢驚訝鼓掌:[你看看人家。]

趙琛贊同佩服:[精彩。]

玉舒顔:“那我們幾個人一直待在一起不就好了?他一個人還能打過我們所有人嗎?”

分析師點頭,她非常贊同。

楚麗望向她們,有種想反駁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的憋屈,這兩個人她很讨厭,一點女孩子的同情心都沒有,蔓蔓都哭成這樣了,結果這兩個女孩子竟然這麼鐵石心腸?話裡話外都好像在諷刺司蔓蔓。沒有生育過的女人就是這樣,不會像母親一樣心疼别人。

張大同也點頭,他已經把護衛的責任擔到身上,以及,就算他打不過他還可以拿這些人擋到拖時間啊。

廣明山發話奠定基石:“那就這麼決定了,大家盡量不要分開,處在一個互相都能聽見的範圍最好。”

一般情況下,人們能互相聽見的範圍大約是二十米,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跑也來得及,廣師傅得到群衆們的一緻贊同。

趙琛湊到司蔓蔓旁邊做鬼臉:[啊嗚,吓死你。]

闫夢:[哇你幼稚不幼稚啊?]

時間來到下午四點,阿婆阿翁們牽着山羊趕着雞慢慢都回家了,他們很熱情,但很不幸,這些年輕人都聽不懂他們說的話,隻能傻笑。

玉賀二人組更是笑都不笑。

廣明山不知道去哪裡了,很晚才回來,提出大家待在一起的是他,半路掉隊的也是他。

他回來的時候頭上包着紗布,臉色有些蒼白,看起很像失血過多。

他虛弱地笑了笑,說自己在山上摔了一跤,刮傷了耳朵。

然而在篝火燃起之時,袅袅炊煙從寺廟飄向遠方的山峰,這個表面看起來良善的中年男人,将一個血肉模糊的物什,遞給了張大同。

張大同驚駭道:“這什麼?”

他神情扭曲,像是一張因為火太大而烙得四分五裂的大餅。

“耳朵?這不會是你的……吧?”

這太可怕了,四分五裂的大餅瞬間變得像紙一樣白。

任誰收到這樣的禮物,都會下意識抽搐反胃。

張大同緩了緩才捂着胸口道:“大山你這是幹什麼……”

他這樣龐大的身軀,做出和林黛玉相差無二的動作有幾分滑稽,但内心的驚恐是分毫不減。

廣明山盯着他的眼睛,緩緩跪了下來。

張大同:“?”

他是幹苦力的老實人,沒見過這種花招,一時不知道廣二弟這又是送耳又是下跪的到底是幹什麼。

“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哥。”

“哎你别說這話,你先起來……”

“不,必須跪着說。哥,小弟這把年紀了也沒混出個人樣,老婆帶着孩子走了,孤寡一人,又被卷入這種奇怪的地方……司妹子說的獻祭我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我想對張大哥表表心,大哥,如果獻祭是真的,那我丢了一個耳朵,我怎麼也回不去了,我就權當自己已經死了,我會想盡辦法讓你出去,我隻有一個請求——”

張大同還在考量,但他面上十分仗義。

“你說,隻要大哥辦得到。”

廣明山掏出錢包,拿出一張卡。

“這張卡,是我半生積蓄,密碼xxxxxx,我隻希望大哥出去之後,把錢取出來,交給我前妻,就說是我給孩子的撫養費了。”

張大同一開始不接受。

“哪兒的話,肯定都能出去,這錢你自己給!我不收人家錢!”

廣明山堅持:“哥!算我求你了。”

兩人拉鋸一分鐘,最後還是收下了,雙方達成協議,在這場酣暢淋漓的托孤戲中,都掉了幾滴眼淚。

不過他們都有自己的盤算。

天下沒有白拿的午餐,但亂世多的是遺産,大不了他不仁我不義。

再辦張卡而已,有什麼難的。時間到了親手割了他的耳朵,也沒什麼難的。

楚麗,廣明山,張大同,三人正式組隊。

張大同對楚麗不是很信任,幾人商讨之下讓楚麗想個辦法“投誠”——也就是害死一個人。

廣明山哄了幾句,并指明了方向。

又到了跟村民換物資的時候,司蔓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在旁邊抱着一小捆菜,其他人各拿各的,之前玉賀二人組是不參加的,但張大同突然發難,語氣不好道:“喂,廟裡也是我們一直在守着,你們一點活不幹不好吧?”

人多勢衆,地上剛好還有兩個包裹。

賀泠按住玉舒顔:“我來就好。”

玉舒顔并不贊同,她也伸手去拎,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脖子上的玉墜突然掉在地上,摔成兩半。

黑色的環狀玉,死狀凄慘,斷裂邊緣還帶着一層血色的光澤。

玉舒顔:“等一下,不能拿,這兩個包有問題。”

賀泠擰眉,她一向最聽玉舒顔的話,因此抱臂和其他人對峙。

她眯眼質問,金絲鏡框閃着獨屬于金屬的光澤。

“這包裡,到底有什麼?”

楚麗撇嘴,半個身子淹在黑影裡。

“能有什麼,不想拿也不用找這個借口吧。”

賀泠并不打算跟她扯皮:“我隻需要你告訴我包中是什麼物資,其他的不用說。”

楚麗不服氣:“我們辛苦打掃做菜換的米面罷了,還能有什麼?”

“米面是吧。”

賀泠蹲下來,将兩個包拆得幹幹淨淨。

裡面确實是米面還有一些袋裝方便面沒錯,沒有可疑的東西。

雖然玉舒顔把那些道具都扔了,但玉舒顔能幹這行并不因為她學的雜,學得好,而是因為她有天賦——

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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