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你真的認為我不回盛京就沒法……”何青棠冷笑着繼續說道。
“棠兒。”泠玉仙君出聲打斷她。
泠玉仙君始終默着,因為他說得很明白了,萬般如何,都是何青棠自身要承受的因果,并不是青龍主想,就能改變的。
他一發聲,何青棠果然閉嘴,同時,青龍主求助的目光投射過來,強烈的情緒彙集在他臉上能把人照穿出兩個洞。
在這滿懷期望的神情裡,泠玉仙君徐徐開口:“清談盛會結束後,你可同你師兄師弟一起出發至盛京,屆時會在盛京停留幾月,那之後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何青棠自然十分痛快地點頭稱好,青龍主則頗有些猶豫,泠玉仙君想給他們父女一個緩和的時間,他也想不出别的理由非把何青棠困在平遙不可。
何青棠達到目的,走得想當潇灑,腳底生風一樣,自然也沒看見拐角處停留已久的顧臨淵。
青龍主欲再開口,泠玉仙君勸告他道:“青龍主給棠兒些時間,也給自己些時間。”
青龍主隻是歎氣,不多時揖禮告退:“這些年棠兒給仙君添麻煩了。”
泠玉仙君同樣回禮:“不敢當。”
青龍主離開不久,顧臨淵緊随其後進入偏殿,眼睛雪亮,聲音淡沉,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父親蹊跷過世,白虎殿受制東方青龍多年,叔父在平遙求仙問道也就罷了,您憑何對何胤初說算了?”
泠玉仙君低頭将盞中殘茶飲淨,并不意外他會偷聽自己談話:“青龍白虎相争多年,個中恩怨是非本就論不出誰錯誰對。你父親當年便是執念太過導緻心魔橫生,就算沒有那杯來曆不明的毒酒,他也活不久。而你的執念相較他更甚,白虎主,人生數十載光陰若盡數囹圄前事,未免可悲。”
顧臨淵道:“就算如此,可是叔父憑何斷定這其中定然沒有何胤初手筆?就算要低頭憑什麼是叔父低頭不是他何胤初低頭?”
這回輪到泠玉仙君歎氣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論起來,他白虎殿的這本經并不比青龍殿的好念多少。
泠玉仙君入平遙多年,尚塵緣未盡,好像也沒有資格對顧臨淵一個氣血方剛的少年人進行指摘。
“顧某言盡于此,白虎主若沒别的事,就請回吧。”
顧臨淵眼睫垂了垂,朝泠玉仙君揖手一禮。
“叔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