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的裝潢尤其奇怪,屋頂約有尋常房屋的三倍甚至五倍那麼高,每一塊能看得見的石磚都刻上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有燈光但十分黯淡,碩大的龜妖被用鐵鍊鎖住了四肢,除了頭顱以外的身體動彈不得。
程栀站在栅欄以外的一方空地上,不知道對身旁的玄武殿軍吩咐了什麼,兩個前排的玄武殿軍禦劍而起,幾道刀光劍影過後,一顆流轉着紫色光輝的珠子被從龜妖體内取出,随手丢進一個血色斑駁的木方盤上,叮當作響。
龜妖哀嚎的聲音分外虛弱,白肆壓低聲音道:“就是它在哭,師姐你真的聽不到嗎?”
何青棠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歸雁堂私自修建這麼大一處地宮,殺妖取丹的事玄武殿怎麼可能不知情?用妖丹進補修為的事在南淵不是沒有先河,但那些誤入歧途的人最後全都沒有好下場,不是遭到反噬暴斃而亡就是受妖氣影響心性大變,直到四象殿和仙門百家看不下去頒布律法将這種修煉方式列為邪術,走歪門邪道的人才漸漸少了。
而現在,玄武殿非但不以身作則,反倒偷偷研究起了邪術。
何青棠唇角無聲地上揚,漾開歡快的笑意,一個計劃在她心底悄然升起。
程栀将那隻龜妖的内丹吸附進身體裡,龜妖碩大的頭顱朝他們藏身出高高昂起,視線仿佛能穿透房梁看見二人所在,凄楚的哀嚎聲落别人耳朵裡隻是聽不懂的亂叫,白肆卻分明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朝自己喊救命。
白肆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一滴殷紅的鮮血沿指縫滴落,妖類嗅覺敏銳,龜妖當即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
“這老王八又作什麼妖?”何青棠被震得渾身發抖,差點沒從房梁上跌下去。
白肆捂住耳朵道:“他好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
何青棠:“那它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