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止背着白肆深一腳淺一腳地狂奔,身後群妖暴動,所過之處塵煙滾滾,飛沙走石遮天蔽日,陣仗恨不得将斂雲峰踏平。
白肆迷迷糊糊地醒了一回,兩隻手垂在淩止胸前,隐約聞見周圍飛禽走獸的厲嘯之聲。
“師兄,我想回家。”白肆的聲音又弱又細,仿佛随時可能斷氣一般。
“趴好,師兄帶你回去。”淩止騰出手托了托他的腿,忽然感覺手背陣陣刺痛,針紮一般。他翻過手來,四五道蛇的牙印密密麻麻地布在手背上,傷處已經紅腫。
白肆緊緊地趴在淩止背上,淩止瘦削的肩胛骨是他朦胧恍惚間唯一能感覺到的倚靠。
很久以後白肆才知道自己陰差陽錯下惹了多大的麻煩。
他落進後山時不知怎麼破了泠玉仙君留下的陣法,崖底關押的所有妖獸瞧準機會一齊暴動。整個平遙全部弟子出動,提刀拿劍從清早殺到傍晚,事後斂雲峰的雜役弟子光擦山階上的血就擦了三天。
至于挑事的程樾,直接被泠玉仙君掃地出門趕出了斂雲峰。
“仗勢欺人,欺壓同門者,斂雲峰不留。”
泠玉仙君一面說一面細心地将白肆的滿是塵灰與血污的小臉擦得幹幹淨淨。看着白肆光潔如初的臉頰,泠玉仙君抿了抿唇,不禁有些緊張。随即并攏手指将一發靈力打入白肆太陽穴,檢查發現自己布下的封印仍然完好方松了口氣。
被蛇咬過的手背仍隐隐作痛,淩止從未見過泠玉仙君對哪個弟子如此關心:“是,禁地的陣法弟子已經着手布置,師尊可還有别的吩咐。”
泠玉仙君順手将白肆的被角掖得嚴嚴實實,道:“阿止,你師弟若有不測,第一時間通知我便是。你這次擅闖後山實在太過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