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定面色亦有所好轉:“天妖現世不是小事,至于如何處置,還需青龍主與朱雀主一起出面,共同商議。”
結果就這樣敲定,三位殿主與陳掌門在機樞殿内決議,白肆被帶到堂下,四象殿與平遙衆人依輩分次序排列座次,一一坐好。
泠玉仙君最先開口:“白肆雖為天妖血脈,但他長于我座下。今日碧落谷内妖獸異動并非他有意為之,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弟子。”
“沒錯,白肆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師弟,天妖不容于南淵不假,但白肆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天妖血脈,我懇請各位長老手下留情。”何青棠率先站了出來,肩背筆直,不卑不亢。
“棠兒。”青龍主直到找到何青棠才不緊不慢地趕過來。心裡最沉的石頭已經落下,别的事反倒沒那麼重要,隻是沒想到,何青棠會主動幫白肆說話。
天妖在南淵是禁忌,跟着攪和就是自讨苦吃,其他人就算此刻不說什麼,心裡也難免會對青龍殿産生微詞。
平遙對此十分為難,一個是仙門百家視為圭臬的标杆人物,一個是下任青龍主,全都想保白肆,那兩個誰都不能開罪太狠,簡直是将陳掌門架在火上烤。
朱雀主開口道:“抛開天妖血脈不談,碧落谷那些被妖獸牽連的修士,總該有個交代不是?”
何青棠正欲開口,立時被泠玉仙君以眼神制止,泠玉仙君清咳了聲,淡淡開口道:“那請問朱雀主想要一個怎樣的交代?像當年對待離杳那般生煉成丹?還是幹脆挫骨揚灰?”
“這……”朱雀主白胖的圓臉浮起一層虛汗。
處置白肆是需要四殿一起讨論的事,他一人做抉擇算怎麼回事?
淩止卻在這時站了出來,朝在坐的所有人深深行了一禮:“師尊,掌門,各位殿主,長老,關于白肆,大家可否聽我一言?”
顧臨淵朝他微微颔首,朱雀主默不作聲,青龍主對天妖的事不算上心,但他不想何青棠成為唯一的出頭鳥,于是道:“哦?淩小仙師有什麼話要講?”
陳掌門臉色黑得已經不能再黑:得,又一個幫白肆說話的。
衆人目光逐漸彙集到淩止身上,他道:“白肆自幼在斂雲峰長大,心思單純,這點毋庸置疑。今日碧落谷異動,雖并非有意為之,但平遙也不會徇私枉法,希望幾位殿主看在他尚年幼的分上,高擡貴手,将人交與平遙處置。
“你們斂雲峰倒是一體同心。”冷飛白忍不住輕輕搖頭。
“白肆,你雖是無心,但也實打實連累死了數十位四象殿修士,斂雲峰從今以後沒你這個弟子。”陳清定頓了頓,徐徐道:“今念爾年少,封印妖骨後永世關押靈犀洞内,以待來日,你服不服?”
白肆頓了頓,雙手交疊,一頭磕了下去:“是。”
泠玉仙君卻搖頭:“我說過了,白肆永遠是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