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魇妖的指引,辰清與白肆在客棧的地下室裡解救了七八位不同程度的受害者。
又在後院裡挖出了一具已經風化成白骨的遺體。
“我已經把人放了。”魇妖渾身發抖,額頭不斷有冷汗滑下:“大人,你看這刀……”
辰清緩緩将刀挪下她的脖子。
魇妖蒼白的臉這才有所緩和。
隻是尚未來得及慶幸劫後餘生,笑容便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辰清将刀從她心口拔出,這隻魇妖連一句像樣的遺言都沒來得及說便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她為禍百姓,試圖加害他與白肆,她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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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妖作惡之事大白,小鎮村民得知那個妩媚妖娆、每天大把光棍争着獻殷勤的客棧老闆娘居然是隻殺人不眨眼的妖後大駭,一時人心惶惶。
小鎮先後失蹤的人醒來後亦是陣陣後怕,來認領兒子遺體的兩個老人互相攙扶着,彼此老淚縱橫。
處理完魇妖風波的善後工作,白肆辰清累了一天,回到空無一人的客棧,将殘存的食物和酒找出擺了滿桌。
“那幾人剛從夢境中脫身時,好像不是很高興。”白肆有點郁悶。
把人解救出來,卻還要被人覺得多管閑事,白肆多少有些不舒坦。
辰清倒了一杯酒,淺嘗了口,從舌尖一直辣到了耳根。
“那魇妖的手段算不上高明,隻是為入夢的人造一場美好的幻境罷了。”夢境太過美好,才會讓人心甘情願沉淪其中。
幻境裡,坐擁金山銀山,懷抱如花美眷,奇珍異寶應有盡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夢醒,就要面對家裡的鍋碗瓢盆與雞毛蒜皮,終年為幾兩碎銀奔波勞碌,苦海沉浮,永無止境。
他們當然不高興。
白肆咬了一口燒餅,道:“再完美的夢也不過是夢而已,既是夢境,總有醒來的時候。”
頓了頓,白肆閉上眼睛,深呼一口氣,道:“而且夢境太過美好,反而顯得虛假。”
那魇妖給他織了場歲月靜好的美夢,沒有物是人非,沒有生離死别,有那麼一瞬間,白肆也想就這麼待在夢裡。
但他選擇睜開眼睛,無論現實有多殘忍。
“話說你夢見什麼了?醒得那麼快。”白肆問辰清。
辰清垂下眼睫:“無外乎錢财美色而已,沒什麼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