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雲峰山腰處種了大片竹林,竹葉伴随一陣清風卷起,紛揚飛往天際。
白肆借勢騰躍而起,淺青色的弟子服在風中獵獵作響。腳踏上一支橫斜的竹枝,頃刻竄高到了半空中。
同時手挽了一套“平沙落雁”的基礎劍式,招式沒那麼多花樣,動作敏捷而迅速,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阿肆?還真是你啊。”何青棠俏生生地立在花樹下,藕色羅裙上浮滿斑駁的光影。
“師姐。”白肆手挽了一個劍花,踩着竹子落了下來。
“方才外門的師弟師妹和我說你今天起了個大早練劍,我還以為他們看錯了。今天是怎麼了?打雞血了?”何青棠笑容盈盈地看着他,神态相比六年之後,更多幾分活潑爛漫之感。
白肆道:“這套劍法師尊教了快一個月,我若還練不會才是真的不像話。”
現在想來,泠玉仙君從前教過他很多有用的東西,但他總是貪玩,不像淩止肯下苦功。也不像何青棠願下心思琢磨,從沒用泠玉仙君教會他的東西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
“好了,起這麼早,膳房早飯都還沒做好,先吃點東西墊墊。”何青棠遞了包蓮蓉赤豆糕給他,道:“師尊在鏡心居等你,淩止也在。”
白肆聽見前一句時,臉上還是挂着笑的,但“淩止”的名字一出來,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我知道了,謝謝師姐。”他接過蓮蓉赤豆糕,禮貌地向何青棠道了聲謝。
“别讓師尊等太久。”十四歲的何青棠對異樣事物的捕捉能力尚沒有那麼強,分毫沒注意到他神色的變幻,揉了揉他的頭頂,便往山下走了。
蓮蓉赤豆糕外皮酥脆,内餡口感又十分綿密,甜而不膩,待白肆邊走邊環顧着四周景色。
長空如洗,峰巒聳翠,缥缈的雲煙常年萦繞在斂雲峰上,時有白鶴拍打着翅膀穿過雲層,聲聲鳴唳着。
這樣的景色對于十三歲之前的白肆而言,跟吃飯喝水一樣,日複一日,沒什麼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