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荊楚的花樓裡,沈鹄清正偎紅倚翠,躺倒在花魁娘子的懷中喝着甜酒。
燈紅酒綠,莺歌燕舞。
朱雀主自從婚宴後便斷斷續續地病着,沈鹄清作為他唯一的嫡子,大抵是覺得自己繼承朱雀主之位指日可待,便撒了歡,整日在花樓裡尋歡作樂。
今日花樓被沈鹄清包了場,大廳裡除了沈鹄清外隻有寥寥數位年輕人,都是平時與沈鹄清玩得最好的世家子弟,幾乎每個都喝得爛醉,爛泥一樣東倒西歪。
其中一人道:“那個何青棠,還沒當青龍主呢,就敢當衆給主君甩臉色看。如果……我是說如果,她要真成了青龍主,那還會把我們朱雀殿放在眼裡嗎?”
沈鹄清本來醉醺醺的,聞此頓時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盤碗碟齊齊飛起:“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連庶出都不算的野種,仗着青龍主寵她幾分,就不知東南西北了,居然連朱雀殿都不放在眼裡。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哪個男人敢娶她?”
四年前,青龍主扶持了何青楊來平衡何青棠的勢力。朱雀主暗搓搓地表示想與青龍主結秦晉之好,想趁機揣測青龍主的心意。
何青棠一旦嫁往别殿,便失去了繼承青龍殿的資格。
但是青龍主還沒說什麼,何青棠便滴水不漏地将自己貶了個一無是處,鬧了朱雀主好大一個沒臉。
沈鹄清一直記恨着這茬,又一直沒有機會報複。現在喝醉了,颠來倒去将何青棠痛罵一通,方才解氣。
那幾個世家弟子紛紛附和:“說的是啊,她眼睛長天上去了,連二公子都看不上。”
一個青年撫摸着女子正在倒酒的柔荑,道:“姑娘家的,就是香香軟軟的才好嘛,舞刀弄槍,摻合朝政算怎麼回事。”
那女子陰森森地瞥了他一眼,淺勾了勾唇角,支起笑臉,将酒杯推到了那人面前,笑吟吟道:“公子可是口渴了?”
青年本來想說不渴,但視線掠過女子美豔動人的臉,他的眼睛頓時亮了。
“是渴得厲害,美人喂喂我可好?”他色眯眯地笑着。
這種地方的喂用得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