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清沉默了一會兒,道:“都是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白肆堅定道:“但我想聽。”
又須臾,辰清道:“當年阿姨決意行刺前青龍主時,自知兇多吉少,便找一戶穩妥人家将我送了過去。那戶人家的主人是白虎殿的一個小官,不久後受官場牽連被砍了頭,我因年紀尚小僥幸活命,卻也因此被投入鬥奴場中,就是那種白虎殿貴族專門去看奴隸或者俘虜死命相搏的地方。每天與各種各樣的亡命之徒或者像我這樣的罪臣之後死鬥,無論怎麼說,我至少活下來了。”
白肆聽得後背一陣陣地發涼。
白虎殿的先祖将帥出身,有看戰俘死鬥的習慣,雖然後來曆代白虎主逐漸遏制,取締了這個風俗,但對于一些貴族的私人鬥奴場,卻是鞭長莫及。
辰清道:“後來,我遇到了小姐。”
那年何青棠來臨川與白虎殿商議邊關通商之事,被負責接待事宜的顧臨風盛情相邀看了一場鬥奴表演。
何青棠看得頭皮陣陣發麻。
鬥奴押注的獎籌是本刀譜,顧臨風大抵覺得這東西不該落在青龍殿人的手裡,便提出用一對紅寶石頭面與何青棠交換。
何青棠拒絕了。
“我不缺這樣的首飾,不過顧公子若一定要換的話……”她擡手一指鬥奴場中奄奄一息的辰清:“我瞧那奴隸身手不錯,就是不知顧公子肯不肯割愛了。”
一個奴隸而已,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身手再好,能不能活過明天也是未知數。顧臨風大手一揮,就讓人把辰清打包送給了何青棠。
白肆道:“難怪你對師姐忠心耿耿。”
辰清道:“君視臣若手足,臣視君如腹心,君視臣若土芥,臣視君如寇仇,古來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