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春三月,曲水流觞。
絲竹管弦清歌袅袅,千樹萬樹繁花勝雪。
白虎主與骊戎王分别坐在何青棠的左右下首,前者低頭喝酒垂眸不語,後者眼含笑意欣賞着歌舞,看似賓主盡歡,氛圍融洽,實則暗潮湧動,各懷心思。
一曲琵琶畢,赫連铮鼓掌贊譽道:“早聞青龍殿彩樂華章冠絕南淵,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行。”
何青棠微笑道:“國主謬贊。”
“虛僞。”白虎殿的坐席裡,陳無傷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何青棠明知道白虎殿與骊戎不睦,還要安排他們同宴,真不知安的什麼心。
至于這個骊戎王,他因為骊戎使臣混入刺客的事被何青棠抓住機會好好放了回血,心裡指不定怎麼編排青龍殿呢,現在卻還裝得那麼和樂融融。
真是一個賽一個虛僞。
顧臨淵掃了一眼陳無傷,後者立刻閉上了嘴。
赫連铮拖着濃郁的西域口音道:“有關尊主繼位大典上的風波,孤在骊戎亦有所耳聞。但何尊主也知道,骊戎對青龍殿一向友好,刺殺尊主絕非骊戎之意。”
何青棠道:“洗耳恭聽。”
赫連铮道:“骊戎到青龍殿旅途遙遠,我們的使臣想要去盛京,最近的路無論如何都要經過白虎殿。使臣一旦離開骊戎,進入白虎殿的地盤,中間會發生什麼是完全無法控制的,也請何尊主諒解。”
顧臨淵越聽越感覺不對勁,赫連铮若是想離間他跟青龍殿的關系,這意圖未免太明顯了,何青棠又不是傻子。
未等他開口,旁邊的陳無傷已經拍案而起:“赫連铮你什麼意思?你們自己的使團裡混進刺客關白虎殿什麼事?少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