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他記起來了,五年前何青棠拜訪白虎殿時,他曾招待她觀賞一場鬥奴表演。
那場表演結束以後,有個奴隸被他當作彩頭送給了何青棠。
而辰清,就是當年那個傷痕累累,命在旦夕的賤奴!
“完了,這下全完了……”顧臨風面色白了又青,神情頹然,像是在短短一瞬間被抽空了脊梁骨。
時隔數年重返機樞殿,白肆視線悄然在殿中轉了一圈,不由心生隔世之感。
八年前他被帶進機樞殿時,這裡的一切都是無比的威嚴與沉悶,教他心生不安。白肆永遠忘不了自己站在大殿中央接受衆人環視與指點時,那份發自内心的緊張與忐忑。
今日舊地重遊,他以為自己會激動,會恐懼,但實際上,除了對辰清與師姐的擔憂以外,其他多餘的情緒通通沒有,他内心堪稱毫無波瀾。
不知是不是年紀漸長,身量抽條的緣故。就連機樞卿居高臨下俯瞰大殿中央的審判台,也遠沒他記憶中的那樣高大。
辰清看似無意間朝白肆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擔憂。
白肆朝他溫淺一笑。
沈雁鴻已率領朱雀殿在其中等候多時了。
“青龍主,白虎主。”她先是朝何青棠與顧臨淵分别颔首一禮,然後對蘇盈盞道:“這位蘇大人,你此番親臨荊楚,一定要本尊帶領朱雀殿衆人過來機樞殿,請問到底所謂何事?”
看見沈雁鴻與她身後的朱雀殿衆人,顧臨淵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來。
“朱雀主久等了。”蘇盈盞朝沈雁鴻躬身一禮,解釋道:“為三位殿主添麻煩實非我等本意,但今日之事茲事體大,機樞會左思右想,不得不請三位前來共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