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卷書院的大門外,停着一輛低調卻不失奢華的馬車。百曉生正蹲在附近的牆角,時不時地探出頭張望一下。
當他看那輛熟悉的馬車時,心中頓時一喜,嘴裡嘟囔着:“流觞這個家夥,把我一個人扔在陛下跟前就不管不問了,今天總算是被我逮到了!”
接着,百曉生捂着肚子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馬車旁邊,對站在一旁的小桂子說道:“哎喲……嘶……小公公,真是不好意思啊,人有三急,我去去就回來。”
小桂子連忙點頭道:“好嘞,白侍衛快去快回,陛下馬上就要出來了。”
百曉生捂着肚子,朝着集市的方向快步跑去。小桂子見狀,急忙喊道:“茅廁就在院子裡呢,百侍衛怎麼往集市上去了?”
百曉生一邊奔跑,一邊回頭答道:“我擔心會驚擾到裡面的學子們,還是去遠一點比較好。”
小桂子撓撓頭,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嘿?集市上有茅廁嗎?我怎麼不記得那裡有啊……”
“如個廁,能驚擾學子?百侍衛這邏輯。”
街道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突然前方出現一名黑衣男子,伸手攔下馬車。
馬車内,曲止聽到馬車停下的聲音,疑惑地開口詢問:“怎麼停車了?”
車夫看清來人後,掀起車簾向車内的人禀報:“回禀大人,攔馬車的人是白公子。”
曲止聽聞,毫不猶豫地說道:“請他上車吧,把馬車靠邊停一下。”
車夫點頭應下,牽着缰繩将馬車靠路邊停下。
百曉生輕盈一躍,登上馬車,掀起車簾鑽進車廂内,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他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
曲止還來不及做出反應,百曉生已将杯中茶水喝光。
曲止皺眉提醒:“這是我的茶杯……”
百曉生毫不在意地回答:“我知道啊,但你的不也是我的嗎?我在書院外蹲了一個時辰,口渴難耐。”
曲止知曉百曉生為何會在這裡,想開口詢問,但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問些什麼,想必陛下也不會放他進書院,隻得沉默不語。
百曉生連喝數杯茶後,滿意地用袖子擦拭嘴角,“這下終于解渴了!”
曲止開口問道:“此刻你應該在守陛下的馬車,你是怎麼脫身的。”
百曉生走到曲止身邊,小聲地回答道:“我騙那小公公說我要如廁。”
“你,”百曉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然後繼續說道:“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百曉生氣憤地說道:“哼!流觞,你可真沒良心啊!我可是在陛下身前當差,陛下喜怒無常,萬一那天我惹怒了他,可是殺頭大罪,我當差這麼些天,你也不來看我一眼,也不關心一下我的死活。”
曲止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你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流觞啊!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将我安排在陛下身邊,到底需要我做些什麼?難道僅僅隻是保護陛下的安全嗎?”百曉生疑惑不解地問道。
“嗯,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任務。”曲止平靜地回答道。
百曉生雙手交叉抱胸,難以置信地說道:“啧啧啧,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早在多年前,曲止就已經結識了百曉生。當時,百曉生在江湖上以镖局為生。初次相逢,是在一家客棧,至此兩人成為摯友。
“你就是江湖上号稱不知不曉,不聞不問的百曉生?”曲止仔細地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好奇地問道。
百曉生并不在意曲止的注視,他舉起酒壇子,大口猛灌一口後,又夾起一塊牛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味起來。
對于曲止的問題,他太餓了,暫時不想回答。全沒有聽到,先填飽肚子在談。
然而曲止身後的一名護衛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大聲呵斥道:“大膽!曲大人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還不快回話!”
然而,面對那位護衛的斥責,百曉生并沒有表現出絲毫畏懼或緊張。相反,他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後用手指輕輕一彈,瞬間将那名護衛彈飛出去。緊接着,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憤怒道:“沒看見本大爺正在享用美酒和美食嗎?”
那位被彈飛的護衛艱難地爬起來,眼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曲止轉過身卻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
護衛不甘心喊道:“可是公子!”
曲止:“你們都退下吧。”
百曉生撕開盤子内的雞肉,抓住雞腿啃了一口,嚼了幾下後吞入腹中,又灌下一口酒,随後一抹嘴說道:“這就是你求人辦事兒的态度?”
百曉生這人有個外号,人稱“小橫爺”。隻要你求他辦事,那基本上都能成,但前提是你必須順着他的心意來。要是讓他不滿意了,那這事肯定沒戲。所有來找他辦事的人,一般都會先準備一份厚禮,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和他說話。不過百曉生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隻要你讓他覺得舒服了,事情自然就能辦成。
曲止連忙向他行禮:“是我沒曾管教好手下人,給百镖頭賠不是了。”
随後掏出一袋金子放到百曉生面前。
百曉生揮揮手,示意他不必在意,然後說道:“得,我可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人。你還是趕緊告訴我,到底找我做什麼事吧。”
曲止緩緩站起身來,眼神堅定且帶有殺道:“請你來殺一個人。”
馬車上,百曉生看着曲止,調侃地說:“你以前讓我接得可都是殺人的活,如今怎得轉性了?”
曲止冷漠地回答:“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報酬一分不少你的,在陛下身旁辦事有月俸拿,可謂是雙份報酬,你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