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宮人們常常稱贊【黛妃妹妹性格可親】。”
賀松?
打聽的上一紫袍太監,就叫賀松。
跟嚴太監又有什麼關系?
垂着頭的孟斯鸠,眉頭微蹙起。
據打聽——嚴太監雖比賀松年紀大,卻把賀松,當老師敬待。
那嚴太監,就是…和賀松一列的…
八年,基層秀女,登貴妃位。
八年,嚴太監,紅袍升灰白袍。
嚴太監、賀松…都是輔黛妃的?
同樣是升位。
那嚴太監和賀松,也應是…多多少少有黛妃反過來幫扶的手筆。
好像稍加捋順一絲關系,孟斯鸠眉頭微松。
眼睛嘀哩咕噜轉——我當值于松台宮,她給我塞東西,難不成想讓我在太後面前多美言幾句?
得了吧。
太後隻關心自己兒子瘦不瘦——不關心她兒子去哪個宮睡覺覺。
等皇後過去了,就把手上這錦囊,還給黛妃宮人。
孟斯鸠輕挪動膝蓋的跪立點——有點酸麻,有點痛。
黛妃仍保持笑意,“皇後娘娘才是天下所贊的恭良謙婉。臣妾隻是在皇後娘娘的光輝下,向習一二。”
“孟斯鸠。”
頭一回聽皇後喚自己,孟斯鸠順從擡臉,恭謹,“在。”
皇後:“你從松台宮外出,可是有正事要做?”
耶,可以溜咯。
孟斯鸠:“是,奴才需去搬運物件兒,馬上回松台宮。”
“那你便先起來。”皇後,“做事去罷,莫耽誤了。”
“是。”孟斯鸠起身。
膝蓋酸疼——在松台宮大半個月,鮮少跪着;再往推兩個月,陛下基本不喚他去殿前,也不用跪誰。
今晚原地下跪這般久,不适應。
強忍不适,假裝行走正常。
幾步後,過一宮門,拐彎,出了她們視線範圍——終于可以不裝,顫顫扶牆,慢行。
陛下隻是令自己,搬提字門闆回松台宮所住廂房。并未要求多快。
孟斯鸠撇嘴。
皇帝應該不會,閑到無聊一直在松台宮等着【我扛自己的闆子回自己的廂房】。
回去拿熱巾敷一下膝蓋。
欸?不對呀,等會兒我還要扛着闆子呢。
那門雖然窄,高度之前估摸着1.7米——每回進茅廁,都要彎腰讓頭。但畢竟是木料,宮路又這般長。
啊——
死皇帝——
壞黛妃——
腿腳酸疼扛着不輕的門闆走老遠。
啊——
黛妃?
等等,袖中稍硌人——那錦囊…還未還給黛妃。方才皇後開口,急着起身離開,忘了這茬兒。
要找個機會還咯。
曾前所住廂房院。
踏入。
好安靜。
這院裡住的,翠虬紅袖袍子太監,一人一單廂。
每廂配的海青色紅袖袍子小太監——住通鋪,似禦膳房分部那般。
稍推時間。
翠虬袍子們還未下值。海青色袍子配房太監,應是往,水房膳房,排隊領飯、領水去了。
還想找幾個熱心小夥兒,幫我一起搬呢。
孟斯鸠輕歎一口氣,朝自己原先住的廂房步去。
陛下說已把門闆拆了,搬進這房——那應還未入住其他人。
直接推門而入。
門闆。
環了一圈兒,在床榻附近。
手推了推,試試重量。
“是誰!”
孟斯鸠回頭——嚴太監在廂房門口出聲兒。
也是,自己搬走了,嚴太監本為此廂房的陪侍太監,現下,不需同他們一起去領水領飯——想必嚴太監托我的福,近日過的清閑。
嚴太監唉喲一聲兒,沒經準許,便踏步進來,“是孟公公呀。”
一段兒時間不見,這嚴太監的聲音怎麼更加陰恻恻?
前陣子同我接觸多,他還不會如此眼底黑晦。
莫不是,我曾前身上的陽剛之氣,感染了他;現在他又倒打回原形。
不及思考那麼多。
孟斯鸠:“你來正好,同我一起把這門闆,搬松台宮。”
嚴太監低低的笑。
孟斯鸠擰着眉,不明所以。
笑了好一陣兒,嚴太監說話,“幫孟公公,是必然的。不過,小的有一更妙更省力的辦法。”
孟斯鸠未說話,等他繼續。
嚴太監:“小的去取繩子來。”
轉身外走。
孟斯鸠叫住他,疑惑,“要繩子何用?”
嚴太監不明不白的笑了一聲,“孟公公,我們通鋪内還有兩鐵制小輪,曾前宮中運物四輪小車壞了,換下來閑置的兩還能正常滾動的小輪。”
詳細,“雖無車鬥、車把借力拉運,輪子也小——但輪軸兩端還在。”
稍加想象,孟斯鸠:“你是說将長繩兩端,同兩外側輪軸拴綁——一人于前拉繩滾動,一人後扶墊于上方的車闆保持平衡。”
好像主意不錯。就是這都晚上了——宮道是磚鋪的,鐵輪滾動會不會聲音太大。
腦中盤點走哪條路線,不易驚擾重要的宮中貴人。
“孟公公。”
孟斯鸠回神兒,“那你去取,快些。”
“是,孟公公。”嚴太監十分有禮弓腰一瞬,“那小的就去速速取來,孟公公在此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