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靠近祖國北疆,氣候比較冷,林明照施了一個保溫咒,倆人不緊不慢地走在街上。
“這裡沒有首都繁華,但是别走一番趣味。”周意真點評道,“而且這裡人都挺實誠的,真沒想到看着安靜祥和的城市,會發生那麼惡性的兇殺案。那個張有為還真是可惡。”
“是啊,他其實挺有天分,可惜,選錯了路。”
“主任,您之前說,有黃皮子作怪,是他和妖獸勾結了嗎?”
“嗯。一般來說,在這裡的出馬仙,是比仙家低一頭的存在,需要仔細供奉才行。但那個張有為,是和那些黃皮子平等合作,甚至是驅使妖獸的關系,這大概率和他修煉的邪術有關。至于他怎麼獲得的,交給中心去操心。我所知的禦獸修者裡,能以人類為主的,也不算多,但他們的水平普遍高于那些出馬仙。”
周意真好奇道:“妖還能聽命于人嗎?”
“有各種方法。最廣為人知的,就是那件寶物,《封神演義》裡的招妖幡,可号令天下群妖。”以及其它法寶。魔女一族最常用的禦妖手段,類似玄幻小說裡的設定,與妖獸簽訂契約後驅使妖獸,但那也是以魔女為主,具體的林明照沒細研究過,但也知道個大概。
“有些話,你聽聽就行了。上古時代,妖遠比現在常見,也更放肆,那個時候禦妖手段卻是層出不窮,但越是到近代,随着妖獸的隐匿,卻漸漸隻有出馬仙還在這裡算得上活躍。人族啊,得天獨厚,隻要自己行那煌煌正道,便可無懼于妖邪。”
“煌煌正道?”
“你們現在行的,便是煌煌正道。”
林明照意味深長。
周意真若有所思。
這些可以以後回去問爹媽爺爺,周意真抱住林明照胳膊,興緻勃勃地一起走進大型商超,“咱們看看衣服去?”
“我就算了,你買吧。”
“咦?您不喜歡這些牌子?”周意真得到的資料畢竟有限,她隻知道林明照出身不錯,父母疼愛,卻不知道她身上具體發生過什麼。
“不至于,隻不過,以前我大伯家的姐姐,沒少明裡暗裡陰陽我,說我撐不起來這些名牌衣服。”
林明照說得雲淡風輕,但實際上那個女孩對自己堂妹有很深的惡意,雖然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但背地裡給她難堪是不少做。
從青春期開始,林明照一直遭受過不少同齡女生的惡意。現在回想起來,确實有點異樣。
不過,不論是什麼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如果必要,那她總有知道的時候。
“那是她們格局淺薄自甘堕落!”周意真回答得毫不猶豫斬釘截鐵,“衣服不過是死物,美觀合體不失禮儀即可,哪有什麼配不配?放在過去,自然有穿衣等級尊卑貴賤,但現在社會,誰都有權利穿高位者的衣物。”
雖然不怎麼熟悉林家的人,但都是一個圈子裡長大的,誰看不出來誰啊,不管什麼原因,一個能嘲諷自己堂妹配不上穿名牌衣服的人,眼界也就那樣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隻看得到眼前那一畝三分地,隻知道計較衣食住行上的優越,她這輩子命最好也就是個貴婦人,而不是被稱為x總。”
“我認識您以來,您打扮向來樸素簡便,但有誰敢因為衣服而輕視您嗎?先敬羅衫後敬人是不假,畢竟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隻看外在不注重内外的俗人,可是,真正的高貴是不會因為衣衫的好壞而被掩蓋。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她們永遠也不會懂這一點。”
林明照判斷得出來,周意真,完全出自本心。
“當時,我父母雖然安慰我,叫我除非逢年過節,便不要去大伯家了,但他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我這個人呐,親緣淺薄,那些姐妹的話和她們本人,我早已不在意了。”
好像,在這個世界,父母死後,居然再也無一人了解她,她亦再無一個在乎的人。而在成長過程中,除卻父母之外的交際關系,她都因為各種原因不曾深交。唯利是圖的大伯一家,冷淡疏離的姨母一家,周圍隻會敵視她的同齡人,和點頭之交的同學們……似乎她随時可以抽身一般。
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但若說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林明照擡頭看了眼如墨的夜空。
既然已經身在局中,見招拆招便是。
“謝謝你的安慰,我知道我走的是什麼路,并且,我不會動搖我的道。”
希望你們,也要堅持下去啊。
和中心告知一聲她要閉關,林明照回到家蒙頭就睡。隻是,今天夢裡似乎是在告訴她什麼。
一棟坐落于山間的莊園裡,女主人戴好黑色尖角帽子,拿起桌子上鑲嵌祖母綠的黑色檀香木手杖,“傲崖,你在家保護好你父親和整個家,阿娘很快就回來。”
和女人幾乎長相一模一樣的大約十來歲的女孩點點頭,女人沖坐立不安的男人點頭,然後決然轉身出門。
“妻主!”穿金戴銀相貌俊美的男人扯住女人的衣袍,跪地懇求,“妻主,别去!求求你了,我不能沒有您,我們的女兒不能沒有母親啊!”
“逸郎,那是我們魔女的使命。”女人狠心不回頭,手把衣袍從男人手裡扯出來。
男人抱住女人的腿,涕淚如雨,“妻主,不是還有陛下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