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誤會,導演性向很傳統,隻是現在他看到一個符合要求的素人比餓狼看到肉還瘋狂,上去就拉住了年輕人,言辭懇切(傳銷附體)地請求他來玩票。
為什麼是玩票?因為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會幹這行的樣子,憑他這張臉要入行早入了。而且觀其神情,并沒有因為金錢匮乏帶來的愁苦,也不像急需一筆錢幹什麼要緊事的緊迫,他可能不富裕,但日子一定過得去。
作為一個娛樂圈裡的油條,導演深知,那些做夢大紅大紫,靠外表直播帶貨也好,做練習生也罷,反正是要輕輕松松賺上大錢,過萬衆矚目衆星捧月的日子的人,大部分都是心性未定、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他們總覺得這條路輕松舒服,又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是一條登天捷徑,但隻有有閱曆的人才會懂,世界上最好的捷徑就是腳踏實地。
用金錢和名氣?還是懇求幫忙?
導演把他目前困境細細說了,并給出一個相當不錯的價格,那年輕人靜靜聽着,隻問了一句,“片子上映後,是不是會有許多人看到?”
“沒錯沒錯,絕對大火!您看,這還沒殺青,網上已經讨論度很高了!”導演把自己的手機搜索好信息遞過去。
年輕人卻隻是微微瞟了一眼,思考片刻後說,“管吃管住,不限制外出?”
“對對,而且殺青後有這個數的片酬!”導演比劃一個數字。
“不想簽約公司也是可以的,隻拍一兩部也是可以的。”
“好,我同意了。”年輕人猶豫一下,伸出手,“我叫黃毅。”
于是,黃毅就這麼進入了劇組,入住了劇組統一訂好的酒店房間。
他拍戲很順利。那個龍套角色是一個妖王,戲份不多,但黃毅演得非常好,将那種妖類的桀骜不馴和不通俗世規矩,強大高傲演得活靈活現。戲裡的妖王是女主的暗戀者,黃毅雖然沒有演出那種暗搓搓吃醋,偷偷打聽心上人消息的單相思以及對女主别扭的歡喜,但他把一個妖奉人族女主為主的恭敬、傾慕、忠誠演到位了,導演已經讓編劇給加戲了。
周意真打聽到的情報就是這些。
那天,林明照得知那裡是影視城後直接瞬移過去,然後隐身加抹除蹤迹,找到了正拍戲的黃毅。
她沒有貿然現身,而是記下劇組的名字,讓周意真(亦或背後的力量)去查這個劇組的情報,包括導演從哪裡找來的真妖怪。
資料不難找,黃毅甚至沒有躲開監控,順着查,很快查到他最早在工地附近現身,晃蕩一圈後又離開,喜歡在公園等公衆場所裡和居民們的寵物狗玩,不久前進入劇組。
吊詭的是,他還真有身份證,名字就是黃毅,籍貫是之前張有為躲藏的附近的一個偏僻小村莊。警察打過去詢問當地派出所同志,對方語焉不詳,不敢直白相告,雙方在電話裡對了幾個來回後,那邊請了外援,電話被交到一位老警察手裡。
老警察不愧是工作幾十年的老同志,一套辭令遊戲玩得行雲流水,反正就是不肯吐露半句有用的,幾乎都是廢話,這邊沉默了一會兒,果斷把電話移交領導,兩個老油條你來我往,拉扯半天後,這邊明确了一件事,就是黃毅的身份确實是有問題,但上面的人都知道,也在可控範圍内,一般對方都不出省,這次突然離開雖然打招呼了但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黃毅肯定不會讓他們為難,實在不行請中心的人出面雲雲。
得到這麼個注水通知,基本可以肯定,對方不是人類了。
再通過周意真迂回問林明照,好麼,一條千年的黃鼠狼!對方出生的時候還是宋代吧?!活祖宗啊這是!
聊齋志異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已經習慣有鬼魂存在的警察得知有妖精存在,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鬼魂好歹曾經是個人,理智尚在的情況下,大部分時候鬼和人溝通和人與人之間的溝通沒什麼區别,但是人該怎麼和妖溝通?
警察們覺得,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他們專注活人的事。
于是,很快林明照便着手準備去會會這個黃毅。
論真本事,林明照縱然實力還沒恢複到全盛時期也不是一個黃毅可以傷其分毫的,不誇張的講,五家的族長齊上最多不過劃破她的衣服,這還是她穿普通衣服的前提下,但是林明照有意藏拙,所以她在明面上的實力,是能打得過黃毅但不會碾壓。
所以,哪怕是裝,她也得裝一個做足準備的姿态。周意真在家裡等她一起去影視城的時候,眼睜睜看着她換上一身複古改良版的連衣裙,衣服的料子上印有月亮太陽星星等圖案。又用一個緞帶的發箍卡住額前的碎發,在脖子上戴了一個紫金葫蘆,兩隻手分别戴了一個玉镯子和一個金镯子。美學問題先不提,這身打扮反正足夠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