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互聯網剛剛興起的時代，在網絡上，有一個很隐蔽的網站，自稱是神的後花園，隻要你潛心信仰并供奉神明，神明就會滿足你的三個願望。每個人隻有三次。那時您幾經周折終于找到了那個網站，上面有一些自願公開，經審核通過後公布在網站上的願意。其中，有一名自稱是恨自己老公一家的女人願望是擺脫掉吸血鬼的爛人老公一家，帶着女兒開啟美好生活。她堅持供奉，等達到條件後，網站發布了她老公一家的死亡預告，時間正是一個月以前，而死因，和現實裡一模一樣。他的父母死因，則是悲痛欲絕，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雙雙身亡，這就是一個預言，事實也确實如此。在辦完兒子葬禮後，他們很快也打擊過度住院了，搶救多日，未成功。在醫院裡，他們甚至拒絕見兒媳和孫女。這怎麼看都不像他殺。”

到這裡，已經足夠多的元素足以讓這個故事成為一個合格的地攤文學，但其實後續還有，“但是僅憑網絡上一群魔怔人的癔症，根本不能算做證據，更何況信仰神而實現願望，這種報告遞上去隻會讓上面覺得是你們忙昏頭犯病了。你和馬警官叫讓師父，一起想再次登錄那個網站找線索，也是你第二次打開那個網站的時候，電腦就在你們面前嗡嗡響了幾聲，冒煙報廢了。最後留下的畫面，是那個原本閉眼的神像突然睜眼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嗬！

想想那個畫面，周意真都瘆得慌，她默默靠近了林明照，不怕不怕，在真正的神人面前什麼牛鬼蛇神都是小雜碎！

“是的，後來不論我們怎麼查，都沒有任何能當證據的證據，隻能以意外結案。死者的妻子拿了保險金，賣了房子和他父母的遺産，帶着女兒去了新的城市生活，聽說她後來又換了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現在女兒也大學畢業了，進了私企上班，落戶在那裡，前幾年來辦手續還見過她們，甚至比當年還年輕，看着日子過得很舒心。聽她們說女兒有了對象，手續辦完後就要準備結婚的事了，兩口子說好了換個大房子，和女方母親一起住，她可以給女兒幫忙幹幹家務，将來帶帶孩子。”這是葉局最後知道的關于那對母女的消息。

她們的檔案也是幹幹淨淨的，這麼多年了一直遵紀守法。連交通違章都很少。

甚至有時候葉局都懷疑當年是不是他們記錯了，一個集體的混亂，曼德拉效應。

“……全對。”

葉局，全名葉情，從她經手那個案子開始到現在，她當上了局長，一直沒有放棄過追查，可是這麼多年了她搗毀過的邪教組織，無一不是騙子，連利用高科技手段的都很少。

“我這輩子，什麼榮譽都拿過了。能在局長位置上退休，我也到頭了。我就想知道，當年事件的真相。”

當警察，求個真相，為死者求個公道，不就是他們的職責嗎？

林明照對此有個猜測，她默默歎口氣，心說如果不是一直以來合作都很愉快，她早就用上類似手段了。以為她做不到嗎？以為她害怕嗎？不，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何嬛文現在在做的類似，隻不過很多時候到不了要命的地步，不會引起注意而已。那麼多人呢，遇到點意外事件太正常了。

何嬛文在夢境裡和她交流過，大部分時候，她也不想上升到人命地步，太招搖了。隻有法律也奈何不了的情況她才會做絕。比如之前一起未成年人犯罪，一個十歲小男孩混在幼兒裡沒有一個家長重視，他趁家長都在閑談的時機連殺三名幼兒，被家長發現差點打死。但是法律判不了。

何嬛文沒有讓男孩死于傷勢，而是讓他痊愈後自己跑出去玩，掉落下水道，而唯一目擊者是死者家長。

那個家長在他掉下去後一腳把井蓋踢倒蓋住井口，随後一場瓢潑大雨洗幹淨所有蹤迹。那裡沒有監控。

周圍的人都說是報應。

類似案例每年都會發生，警方沒有懷疑，隻是安排教育局和社區進行安全教育宣傳，加大了巡防排查隐患的力度。

這才是魔女慣常的手段。

因此，林明照面對葉情的問題有隐晦的吐槽欲，但還是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

“僅憑這些，我不能确定。但是這種風格，确實讓我想起了一個派系。”

千年之前，十室九空的時候，遍地的屍骨和怨氣孕育出一件寶物，是一根慘死之人的白骨。此物可以賦予特定的人強大的力量。特定之人，指遭受莫大不公對待，走投無路之人。當時是有個家族被屠戮幹淨的平凡漢女得到了這跟骨頭，做成了一把骨刃，用它殺掉了一整支胡族軍隊。那是可以查到的最早的宿主。

在林明照前世的世界，還沒有網絡這種東西，但已經發展到宿主成立類似白蓮教、天地會一類的組織，發展成員，成員拜神祈福，達到一定條件，就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而教主啊聖女聖子啊天父天兄啊這類核心成員，則隻有少數人知道其真面目，大部分人隻知道一個集會地點，有個可以參拜的神像。甚至神像都有可能是托人送到自己手上的，不與别的成員見面。

和現代線下拜神線上許願的模式類似。

有了網絡科技加持，改動也不困難，林明照合理懷疑，發展到今天，如果核心成員裡有學電腦學編程的，不是不可能發展到全部線上活動，更難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