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清安不需要安慰。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大概是他說的話看似愧疚,卻沒有絲毫傷心的神色。
或許那句話的本意是‘她是被我連累的。’這個事實,而非攬責。
“小晴不會被送到福利院的。”諸伏景光垂下眼眸。
羽生清安應了一聲,半眯着眼有些困倦。
錢包扁扁,沒有住酒店的錢,同樣沒有打車的錢。
這樣一個月光都照不進來的角落,羽生清安垂着頭蹲在地上,又餓又困枕着盒子休息,隻想趕緊度過這個生日。
諸伏景光彎腰将他抱起,帶他走向路燈覆蓋的範圍。
視野突然從灰暗的地面轉到模糊的夜空,羽生清安不明所以,打了個哈欠就要從他懷裡下來。
“困了就睡吧,我帶你回去。”
羽生清安抱緊了懷裡的盒子,安靜許久才輕聲道“景哥,辛苦你了,謝謝你。”
越是相處諸伏景光越是覺得,他的信任就像薛定谔的貓充滿了不确定性。
能睡在同一張床上,對飯菜絲毫沒有懷疑,不會拒絕擁抱,種種迹象表面的都是信任。
但那似有若無的違和感,他在向多奈晴介紹他們時的靜默。
似乎有一道牆将他們隔開,他的信任僅僅能維持隔着牆聊天,若是想把牆砸了,諸伏景光毫不懷疑他會直接打包把他們丢出去。
松田陣平臉色難看跟萩原研二說着些什麼,在看見他時剛想開口,卻突然噤了聲。
“睡着了?”
看清嘴型,諸伏景光輕點頭,示意他們去找伊達航。
……
羽生清安感覺到有雙冰涼的手在脫他的衣服,眼都不睜紅繩唰唰兩下就給人纏上。
“噗呲———”
直到耳邊的笑聲吵的他想往被子裡縮時,他才察覺不對猛地坐起身。
環顧一圈大概能猜出是酒店房間,至于旁邊被纏成粽子的人……鬼。
那抹凫青看的他心一慌。
其實他能感覺到松田陣平在跟他冷戰。
———單方面的。
松田陣平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言不發就要走,衣擺卻被輕輕扯住,力道輕的仿佛就沒想過讓他停下。
“陣平哥,對不起。”
說完在他打算松開時,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到他的手背輕攏,衣擺緊緊攥在他的掌心。
松田陣平揚眉,按住了他抽離的動作,滿意的擡頭。
“道什麼歉,錯哪了?”
羽生清安:“……”不知道。
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沒覺得自己錯了。
“有些時候我真覺得你不會說話。”松田陣平扯着他的臉頰,眯了眯眼“幹脆跟我們重新學一下國語吧。”
“嗯?清安醒了?”諸伏景光一回來看見的就是正在欺負小孩的同期。
“小諸伏讓一讓!”
萩原研二推着桌子過來,他趕緊側身讓開。
“快點快點!還來得及!”
冰箱裡的蛋糕完好的從家裡帶了過來,最後五分鐘打火機卻出了岔子。
羽生清安看看蛋糕,又看看終于點燃的蠟燭。
“雖然有點晚,但還沒過十二點呢。”萩原研二後退了些,悄悄拿出手機。
許願、吹蠟燭、吃蛋糕,一個很普通的流程,羽生清安擦着臉上的奶油,手邊被放下了一個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