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飛速滑過,羽生清安緩慢的眨着眼睛,裸露在外的小腿蜷縮了些。
車子平穩的停在路邊,小麥色的手掰過他的臉轉向駕駛位。
“哪裡不舒服?”
“暈車想吐?還是哪裡痛?”
對方比他更快發現他的不對勁,可惜他現在連深思這點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神的眼眸顫了顫,羽生清安呼吸急促,心口劇烈的疼痛讓臉頰瞬間失去血色。
纏在他們手上顔色淺淡的紅繩消失,隻留下指間他親手套上的短短一截。
已經有了經驗,一個袋子先被放到他嘴邊,肩膀細微的顫抖無法掩蓋,羽生清安微微低頭小口小口的吐着血。
生病時身體虛弱,他們也擔心靠近會讓他病的更嚴重,隻敢在窗外悄悄探頭看看他的狀況。
“謝謝。”勉強恢複些力氣,羽生清安才輕聲道謝。
方向盤一轉,身側的車窗被打開了一條縫,微涼的風打在臉上讓他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我喝過。”對方像是在憂慮,好一會才提醒道。
水是他給的,自己真的有選擇喝與不喝的權利嗎?
羽生清安擰開瓶蓋的手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的小口抿着水。
不知為何,他明明沒有看見,卻莫名覺得對方松了口氣。
又一次回到醫院的羽生清安愣神些許,好半晌才低聲細語的說道“我沒事……”
金發男人不贊同的盯着他,羽生清安閉上嘴,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膝蓋一軟不受控制的就要朝前栽倒。
他似乎聽到一聲極輕的歎息,失重感傳來,羽生清安愣了一瞬裹緊身上的毛毯一言不發。
檢查自然不能一直裹着毯子,出于他不願意說哪裡不舒服,對方索性帶他做了個全身檢查。
安室透。
羽生清安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聽從醫生的要求把毛毯放到一邊,這才發現他全身上下隻穿了件T恤,連條褲子都沒有。
過長的白色T恤松松垮垮的穿在他身上,赤裸着雙足小心的蜷縮在椅子上,忍受異樣眼光的自然不會是他。
“……如果有需要我們會為你提供任何幫助。”
安室透被支了出去,醫生鄭重的詢問他,羽生清安垂着頭,思索着自己的身體狀态現在離開多久會被抓回來。
“謝謝您,不用的。”羽生清安挂起一抹淺笑。
既然離不開,不如賣個好。
至于身旁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但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三位亡靈。
他暫時不想搭理。
從他們口中确認了他們互相認識,且确實是朋友,并且以自身做擔保安室透是好人。
安室透……
這樣就能夠看出他們的态度了。
連安室透真正的名字都不願意告訴他,如果是曾經平和的生活,羽生清安自然不會在意。
可是現在,隻是又一次确認,如果安室透必須要動手殺他時,不會有人來幫他罷了。
診室門被推開,羽生清安似有所覺,微微擡頭能清楚感覺到醫生并沒有在看他。
他抿了抿唇,一隻手落到他肩上,羽生清生垂着頭輕喚了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