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叫把天聊死?”
“就是你說出的話,我認為不适合作答,至少是不适合在這樣的場合下作答。”
“為什麼不适合在這樣的場景下作答?”
“因為在你面前我不好回答這個問題。”
“嗯……什麼是在我面前不好回答的呢?”
吉田筱頹然地把頭靠在廊柱上,她疲憊了。
這是什麼刨根問底式審問的連環死亡追問,何處學的?
如果她說ABC的話,那麼這人就會問A是什麼,随後問B是什麼……如果她在回答的時候引入了新的D,那麼他會問,D是什麼?
沒完沒了下去,她魂穿前的家底都能被扒出來。
那隻能看看若是她給出了D就是D的理由,那麼會不會進入一段
“什麼是不好回答的?”
“不好回答的就是不方便回答的。”
“什麼是不方便回答的?”
“不方便回答的就是不好回答的。”
……
的死循環了。
她雙手交疊,清了清嗓子,為了避免正面回答,她隻好做了一個下午都跟對方耗着的準備,回答道:“不好回答的就是不方便回答的。”
……
為什麼不按照規則來?
一切仿佛都不會如她所願,時透無一郎以一種看傻子般的目光,側身看着她,沉默良久,說:“是你讓我陪你聊天的,但又什麼都不願意說。”
“真是奇怪。”
紮心了。
*
“奇怪就奇怪吧。”總比被當作妄想症要好,想到這裡,吉田筱又覺得釋懷,說:“今天能平靜地收尾就好了。”
消磨時間的計劃并不順利,太陽并沒有西斜多少,照在身上,依舊有着不少熱度,要是能這樣平安無事地等到太陽下山就好了。應該可以,她雙手撐在身後,就在她從精神緊繃到放松下來的那一瞬間,對方立刻表現出一副閑不下來的樣子,問道:“還要多久?”
“太陽下山還要一段時間。”吉田筱隻好又坐直身子,開始估摸起太陽高度。
“不是。”無一郎放在膝上的右手攥了攥,眼睛一直看着天邊的方向,“我是說蝴蝶還要多久才會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搖頭,她本人也時刻期盼着小忍能夠早點回來,不要留她一個人在這兒,隻好扭過頭,問起:“之前一般要多久?”
“不記得了。”
這句話似乎有着極強的話縮力,回答那麼誠懇,卻讓人難以接下話茬,吉田筱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那我去找找?”
時透無一郎聽完提議,破天荒地沖着她點了點頭。
吉田筱這才如獲特赦般站起,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她是不是也可以一去不複返呢?小聲地拉開門,又背過手合上,剛走開沒幾步,便聽見些許窸窸窣窣的聲響。她倒也沒怎麼在意,走過了好幾間屋子的距離,探頭探腦地找了一會兒。
她剛剛走來的方向又傳出熟悉的聲響。
咚。
咚咚咚咚。
她便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她高估了時透無一郎在休息方面的自覺性。
調虎離山,是吧?
她失笑,又感歎于這木質聽起來那麼緊實,能響徹蝶屋。算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就在她慢慢悠悠的在屋裡打轉之時,倒是遇見了小葵,小葵和自己打了聲招呼,便急匆匆地又要去忙些什麼。吉田筱趁機喊住她,不忘使命地問道:“小葵,你知道忍去哪裡了嗎?”
小葵的腳步一頓,抱着手裡的東西停下:“忍大人剛剛出去了,現在應該還沒回來呢。”
“好的,謝謝你。”笑着揮了揮手,吉田筱松了一口氣,至少自己玩忽職守,無一郎不遵醫囑,應該都不會被抓個正行,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她邁着大步,決定稍微再打轉個一會兒,再去讓無一郎停止訓練,之後讓他按照自己是指示,僞裝成一整個下午都歲月靜好的樣子就行。
伸了個懶腰,開始在走廊裡踱步起來,突然隐隐約約的,又覺得有一絲不對。
如果小忍沒有回來,那就說明沒有新的木樁。
沒有新的木樁,無一郎現在又是在打什麼?
……